太爷对他们有提携之恩。” 听到前半句,萧时善不由得?抬了抬头,还以为自己有多大优势,可听完后半句,就收回?了那点好?奇。她没见过这世?上有多少重?恩义之人,只听过树倒猢狲散,用恩义去锁人,还不如砸银子更实在,而且她自忖自个儿也着实没有什么恩情?好?讲,若是他们做得?好?,不亏待他们就是了。 提起老?太爷,常嬷嬷的话头就有些止不住,萧时善这位外祖父也真算得?上一位奇人,家里本是略有薄产的耕读之家,却出了个不喜读书专事商贾的人,士农工商,商排最末,不去捧着圣贤书,非要去学下等人行商坐贾,这在老?辈眼里可不就是自甘堕落。 不知怎的就闹到要赶出家门的地步,兴许想着若是生意亏了赔了,也就知道回?头了,可偏偏外祖父还是个生性豁达百折不挠的人,买卖虽是有赚有赔,但愣是让他一步步做大了。小商贩算不得?什么,若是由小商贩到大商人,便是权贵也要搭一搭眼了。 “每年账目会审,那些个分号掌柜聚在一处谈论生意近况,谁说真话,谁说假话,哪个夸大其?词,哪个弄虚作假,没一个能瞒得?过老?太爷的火眼金睛。”常嬷嬷想到那时府里大摆宴席的盛况,心里满是唏嘘,老?太爷那样一个能人唯独子嗣不丰,膝下只得?了小姐一个女儿,当初老?太爷来京做生意,本是带小姐来见见世?面,谁想到小姐的终身就这样搭了进去,可要不进京城,不嫁进侯府,又哪来的姑娘,可见这世?上的事是早有注定。 萧时善很少听常嬷嬷谈起外祖行商之事,此刻听得?颇有兴致,又见常嬷嬷说着话情?绪低落下来,便知是想起她母亲了,“我以前常翻的那些木料画册是?” 常嬷嬷叹了口气?,“那是老?太爷画给小姐玩的,小姐舍不得?丢,就一直带在身边。” 外祖父如此宠爱女儿,她母亲怎么就被她爹给哄去了呢,萧时善支着下巴暗自思索了一番,也许她爹当初也有那么几分真心,只是这点真心就跟柳絮似的,风一吹就散,抓都抓不住。 “姑娘不去瞧瞧姑爷?”常嬷嬷本要走了,又停住脚步多了句嘴。 萧时善收回?心神,拢了拢衣袖道:“他有什么好?瞧的?” “前天晚上姑爷用完饭就走了,当时我还纳闷,天都黑了,怎么不在凝光院留宿。”常嬷嬷自顾自说着话,没瞧见萧时善的神色愈发不自然?,“这两日也没来过凝光院,该不是姑娘又……” 萧时善打断道:“什么事都没有,他也好?得?很,不过是略感风寒,兴许早就没事了。” 那晚她也以为他要留宿,可用过了晚饭,他却披上大氅要走,临走前还说什么,“好?生歇着吧,免得?过给你病气?。” 这是关心她的话么,既然?怕过给她病气?,早干嘛去了,还来凝光院做什么。她看着他走出去,回?头再看桌上还没来及收拾的碗碟,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。 常嬷嬷诧异道:“姑爷感染风寒了,这是什么时候的事,别是去接姑娘那日冻着了?既然?这样,姑娘就更该去走一趟了,哪有这样不闻不问?的。” “我去顶什么用,合该请大夫去看看才是。”萧时善真不觉得?他有什么大碍,她病得?下不来床那会儿,他不也没来瞧她么,如今他不过是偶感不适,又不是卧床不起,等他真病到那个份上,不用旁人说,她也自会去看。 常嬷嬷摇头道:“姑娘自己拿主意吧,我是劝不动了。” 此后一连数日,萧时善更是连李澈的人影都摸不着,不知他在忙些什么,或许并没有要事可忙,只是不爱来凝光院罢了,她捏着账本分了分神,心道他爱来不来。 不过她也忙得?很,在呈芳堂的时间越来越长,有时在暖阁看账本,有时到花厅那边听季夫人和葛夫人处理事务,还要去荣安堂给老?太太请安,要是碰着哪家有宴请,又得?装扮得?体地去赴宴,时间安排得?满满当当的,竟无一日闲暇。 这日去荣安堂请安,云榕起了兴致非要去坐冰床,一个劲儿跟老?太太跟前撒娇。 “金水河上结了尺厚的冰,到处都是坐冰槎,拉冰床的,好?几家姑娘都去玩过了,老?祖宗就让我们去玩一下吧。”明明几个姑娘里,云榕的年纪最大,但撒娇这回?事还得?看天赋和脸皮。 葛夫人瞪了她一眼,“家里又不是没有地方,往外头跑什么,让下人把?冰床抬出来,在西?园里玩耍一下就得?了。” 云榕嘀咕道:“园子的湖哪有金水河大。” 西?园里的镜湖虽不如金水河宽阔,但绝对不小,足够她们撒开了欢玩,老?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