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闺卿是抢来的官小姐,二太太、三太太是伶人,一个弹琵琶的张琴儿,一个弹筝的官敏,荣戈打南京过,吃了德元帅的酒席买来的。 除此之外,各个房间配了一个嬷嬷一个丫鬟,家里还有2个门房,一个司机,十几个下人。 虽然是民国,但谁知道能活几天,乱世更要享受。 陈凤清和哥哥被安排住在2楼相邻的两件客房,荣戈倒表现得真是欣赏陈昭玉,请了乾先生来教。 这乾先生先前是王府养的伶人,后来入驻戏班,前后唱了三十多年,是个资深前辈。 哥哥早起跟着乾先生咿咿呀呀的练嗓子时,陈昭玉就在一旁温书,她们这个女校是个归国女华侨创办的,所以也教习洋文,上学期她已经学会了听说读写只是说起来口音很奇怪,还是嘎嘎的像鸭子叫。 乾先生吐字清晰,字正腔圆,陈昭玉很聪明,但他急着学,想着自己年纪大了,等不及,白天跟乾先生学,一个字一个音,慢的很,晚上守着客厅的留声机也跟着学习新腔调。 陈凤清也陪着他熬,她想听每晚的英文电台,听歌。 圣玛丽女校的创办者是黄奕兰,她出身外交官家庭,祖上也出过一品大员,她母亲是前清格格恒慧,家世清贵,十几岁随父亲周游列国,如今不到三十回国创办女校,兴女学。 陈凤清只在开学典礼上见过对方。 “我校以强身救国为目的,提倡强身强心强国…….天下兴亡,匹夫有责,如今,女子也可为国之栋梁,恳请各位,抛弃旧时代对女子的要求,以教育强脑袋,以体育强身心,有朝一日强身救国。” 迎着朝阳一身西式礼服的黄奕兰用中英双语介绍自己的教学理念,那超然的风度看得她心潮澎湃。 圣玛丽女校采用中西教育,除却传统学科,加授音乐、戏剧、美术、体育及外语。 陈凤清自老家东北来到北平,感觉大不一样,虽然家里让她上女校的原因是待价而沽,想给她嫁个更好的人家,而她哥哥则花钱找了个班上。 虽然陈昭玉已经辞职了,但此事是瞒着家里的。 乾先生倒是真觉得这个临时徒弟有天分,不仅教授技艺,偶尔也会语重心长劝他:”这戏是唱着玩的,还是要干正事。“ 陈昭玉满心都是登台,并不往心里去,但表面上毕恭毕敬,平时倒也无事。 就这么过了2月,正好陈凤清期末考成绩出来了,竟得了个年纪第五名。 这下好了,前五名可获得黄奕兰奖学金,不仅每年学费全免,还能得50大洋。赶着周末,学校举行舞会,陈凤清要登台领奖,这倒不是什么大事,但她除却两身学生装,几件老家带来得旧衫并没有礼服。 这事给陈昭玉说了。 “这好办,正好荣大帅要带我去裁缝那里做戏服,你也一起。” “这不太好吧。”陈凤清有点迟疑,她知道哥哥跟荣大帅什么关系。 “你是我妹妹,有什么不好。” “大太太给她得哈宝狗都穿珍珠,凭什么你还在穿旧衣服。” 说着,陈昭玉扭头站起来,他最近练习眼神,双眼清亮,身姿更清瘦。 “此事就定了,周四晚上你在家等我电话。”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