绷成青白,血痨之症发病间隔会愈发频繁,他低低道出声。 “朕去看看她。”宣珩允从圈椅里起身就往外走。香炉里的瑞脑香飘出丝丝缕缕青烟。 “陛下,”崔旺犹豫开口:“这,您到了侯府说什么呢?” 宣珩允顿住,心尖上猛地一抽,惊觉他竟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理由,可他想见楚明玥,想亲眼见到她现下如何了。 想到这里,他又往外走,崔旺只好快步跟着。 书案上厚厚的一沓奏折被弃于太极殿浓郁的香气里。 宣珩允离开太极殿,径直往大明河宫去。日光从西边照过来,照得他的影子又细又长。 大明河宫的正殿里,蓝衣白发的道士正围着丹炉转,他向宣珩允谏言,若要炼成丹药,须集齐风雨霜雪四象,而寻回的冰蚕要以梅上霜为食,净化七日。 至今日,还剩三日。 “还要多久。”宣珩允踏进大殿,面带愠色冷声问。 道人依旧缓声回答,并未被宣珩允赫住,甚至于宣珩允九五至尊的身份,他初次得知时亦未有惊慌,真的像极远离俗世的得道高人。 “回禀陛下,春日的雨水、秋末的白霜、盛冬瑞雪,崔大监皆已送到。如今还差风,贫道观天象,两日内有雨,雨前定会有风。” 宣珩允闷闷应一声,胸腔肺腑里是肆意冲撞的烦闷,他尚沉浸在找不着借口去见楚明玥的沮丧里。 这时,一只黑羽鸟掠过重重宫宇叠檐,飞入大明河宫稳稳落在宣珩允肩上。 冷白的手指凑近鸟腿上信筒时,黑羽鸟勾着脖子蹭在他的手背上,细嗅那股它认可的味道,是几乎浸透骨肉的瑞脑香混着来自宣珩允皮肤上的独特气味。 这也是宣珩允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,那些潜于江左截获黑羽鸟信笺的人,究竟如何骗过黑羽鸟的。 就连太医署都言,这世间众生,每一个人身上的气息是独一无二的。 他展开信笺,视线从那行精简小字扫过,紧蹙的眉目渐渐舒展。 他找到去见楚明玥的借口了。 这份喜悦,是可悲的,是何时起,为了见她,竟要算计至此,然他顾不得这些,亦不配骄傲,只要找到一个见她的理由,便是好的。 这一切,都是他这些年沉积起的障。 “备马出宫。” 宣珩允言罢,出了大殿,大步往偏殿寝房走。 崔旺怔一怔,慌忙跟上,并随手捞起一个侯于廊下当值的小太监,吩咐去备马。 很快,宣珩允换上一身玄色素面缎袍,骑马出宫。 崔旺跟于其后。 两匹大马一前一后直冲朱雀门而去。 紧紧跟在后边的崔旺一头雾水,不是要去候府见娘娘吗?怎的就出城了。 照夜白出了朱雀门,蹄下生风,扬起一路尘。崔旺抓紧缰绳,大口喘气跟上,他累得满头大汗,就好似跑得不是马儿,是他一般。 直到跟着照夜白进了城郊的鹤县,崔旺终于明白过来,原来真的不是去看娘娘。 宣珩允拐进僻静巷子,在一荒草丛生处停下,他从未到过这里,但这五年来,他通过黑羽鸟送来的信笺,分外了解这里。 “陛下,这里是?”崔旺跟着宣珩允翻身下马。 “是她照拂了五年的地方。”宣珩允松开马缰,沿着齐腰的荒草和肆意攀爬的藤萝寻找入口,照夜白两条前腿踏进草丛,大口吃草。 崔旺拍了拍马背,让他骑来的马跟着去吃草,他跟在宣珩允身后,“陛下是在找?” “宅子的大门。” “宅子!”崔旺张大了眼睛,踮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