声在死寂中格外清晰,韩潇潇脸上的红晕一路漫到了脖颈。她深深吐出一口气,将头埋进楼离伽肩膀。 其实原先她没想哭的,既然楼离伽是她喜欢的人,那他怎么对自己都可以。怪只怪蒙着眼睛的那块布太紧,撞击的那股力道太狠,楼离伽说的话与她曾经听到的太近。 害得她一不小心放出梦魇,恍惚中将身后之人认成了顾裴。 天禧楼,鬼市,鬼主殿,她所有的痛苦皆来自一人。当初顾裴就是这样压着她,将她弄得很痛,嘴里说着类似的话。她怒骂也好,求饶也罢,通通不管用。 韩潇潇厌恶这样陌生的自己,奈何被欲望所掌挟,不得不曲意逢迎。很多时候,她看见楼离伽的一瞬间,心口总会闪过一个念头。 对方干干净净地站在阳光下,她这般站在阴沟里的老鼠,真的配喜欢对方吗?她也配爱人吗? 尽管没有表现出来,但她潜意识里一直觉得自己恶心,从天禧楼的那晚开始,她就脏得彻底。 所以她希望楼离伽别看她,只要他看不到她的脸,或许对她的嫌弃会少一些,她的喜欢也能持续得久一些吧。 会吗? “好了。” 水声哗啦响起,粗糙的掌覆上了软肉,韩潇潇一抖,“唔”了一声。 “很晚了,睡吧。”楼离伽拍拍她后背,“你是希望我离开,还是希望我留下?” 韩潇潇犹豫一瞬,很小声地说:“留下。” 楼离伽误以为这是她委屈过后对人依赖的体现,便也没有多想。 黑夜中,两人相枕而眠,迷迷糊糊中,韩潇潇察觉到身边的人动了几下,被褥摩擦着发出轻响,紧接着,有个东西被塞到了她手里。 触感冰凉,圆润光滑。 她很想睁开眼睛看看是什么东西,奈何方才折腾掉了她大部分力气。彻底失去意识的前夕,她听到楼离伽的声音响在耳侧。 对方很轻地摸了摸她的头。 “藏别人不要的东西算什么,玉佩我从小带到大,怎么的也比那破链子强。” 楼离伽轻笑了一声,声音里带点戏谑。 “就当表现不错的奖励。” 次日新王登基,南疆改朝换代,幼小的三皇子一举掰倒诸位兄长,露出野心勃勃的爪牙,穿上了专属于南疆王的蛊袍。 玄黑的长袍威猛霸气,楼离伽右肩停着能号万蛊的蛊王。仪式完成,蛊王改认新主,至此,楼离伽正式成为南疆统治者。 与岳国不同,南疆的最高礼仪不是跪拜礼,而是抵额礼。高台上摆着皇位,楼离伽站在阶梯口,转身望向乌压压的人群。他们将手握拳抵在额头,恭敬喊着“吾王万岁”,却激不起他心底的一丝波澜。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