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黑,她像站在虚空中,脚触不到地,抬手也摸不到顶,唯余耳边一个雄浑的声音。 “紫气命格奈何所图非良人,缘薄分浅何必强求,若弃了这孽缘,下世方□□登万圣之尊。” “我不要什么紫气命格,也不要万圣之尊,我要我的素素。” 是无名的声音,又轻又冷,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,听得韩素一怔。 随即万籁俱寂,好半晌,对方才重重叹出一口气。 “罢了,依你。” 尾音落,聚光团猛地在眼前爆炸,逼得韩素不得不闭上眼睛,重新睁开的刹那,她望见恢弘穹顶,贝阙珠宫,年轻的薛皇后抱着无名,哭得肝肠寸断。 而她怀中的那人,早已褪去破洞的外衣,穿上了独属于皇子的锦衣纨绔。昔日的流浪者摇身一变,成了金枝玉叶的皇家嫡长子,但他面上表情依然冷淡,对自己所得的一切提不起半点兴趣。 白雾袭来,画面又是一转,这次是热闹的大街,布告大肆张贴,昭告天下,病弱的皇家嫡子因身体原因长久屈居深宫,直至今日才露面公众,名为季白檀。 一幅幅画面走马观花地放映,回忆中深埋的细节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,韩素一动不动地盯着眼前的一切,盯到眼睛酸涩发红,也依然舍不得眨一下,生怕错过一点。 沉静的东宫,她看见季白檀手不释卷研读策论,窗外繁星点点,屋里幽香淡淡,书桌旁插着几束白梅,开得正艳。 广阔的马场,她看见季白檀策马奔驰跃马扬鞭,金色阳光穿透云层洒落山巅,少年梳着高马尾英姿飒爽,像是把离弦的箭。 恢弘的金銮殿,她看见季白檀分条析理为国分忧,朝服上的黑蟒张牙舞爪,刹一望去,竟丝毫不逊于最上方的金龙。 季白檀身上再也看不出无名的影子,少年飞速抽条拔节,成长为直入云霄的苍劲松柏,露出昭昭野心与晃晃利爪。后来居上的嫡子越过诸位兄长,一举夺下太子之位将人赶去封地,随后凭着铁血手腕在吃人的皇宫内站稳脚跟,亲手铲除了所有威胁。 宫里人都说,太子殿下冷心冷情,像是冬日的霜花,即便融化,也如风刀霜剑,带着北国潇潇然的锐气。 但后来,这位薄情的太子殿下不吃不喝,在御书房外跪了整整三日,总算向昭康帝跪来一张赐婚的圣旨,隆重求娶相府嫡女。不仅如此,他还昭告天下,此生唯她一人,非她不娶。 世人皆认为他昏了头,可偏偏是这个瞬间,韩素脑中倏然闪过她与季白檀的初见。 不是无名,而是与季白檀的初见。 那天日丽风清,太后举办赏花宴,各家适龄小姐皆出席,韩素闲来无事也没再装病推辞,第一次参加了皇家聚会。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