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后退半步,眉端微微上挑,眸中早已没了潋滟水光,仿佛刚刚的一切只是场幻觉。 许言初安静地望着她,某一刻,韩素竟从他眼中读出一丝怜悯。 她心脏狠狠一震,像是被人硬生生刺了一刀。 许言初太了解她了,清楚她厌恶什么,怕什么,也知道做什么能让她长长记性。 严刑峻法,韩素嗤之以鼻,批评辱骂,韩素漫不经心地呛回去,讲大道理,韩素皮笑肉不笑地和人扯皮。藏此以往,几乎没人知道韩素的软肋,就连韩光也对她毫无办法。 但其实,想让韩素难受,用不着那么麻烦,只要高高在上地施予她一个怜悯的眼神就好了。 仅此而已。 韩素袖下的手紧了紧:“仗都打完了,师父现下说这些也无用,不如和徒儿说说,您……” 她顿了一下,缓缓撑起一个笑:“为何带走徒儿的贴身侍卫呢?” 许言初拂尘一甩:“你有证据吗?” 韩素:“……” “师父。”她叹了口气,“春祭那日,我看见了。” “哦——”许言初拖腔带调,“也没什么原因,不过是许久没见你如此在乎一个人,有些好奇,带走看看。” 韩素道:“我不在乎他。” “是吗?”许言初勾了一下唇角,“既然如此,他是生是死应当与你无关。” 韩素脱口而出:“他在哪儿!” 手心一疼,韩素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无意间将指尖扎入了肉里。 她喊完才后知后觉地后悔,心理斗争最忌讳的便是情绪暴露,这场博弈,她又输了。 韩素抬眼瞥了眼许言初,对方双瞳浓得像水池的墨,此刻正似笑非笑地望着她。 许言初总是这样,总能凭着一句话,一两个动作,轻而易举地击破她的伪装。 “别担心。”许言初朗声笑道,“他既是你的人,为师自然不会动他。” 韩素嘴唇抿成直直的一条线,望着他一言不发。 “真的,不骗你,不过是怕你重蹈覆辙。”许言初叹道,“倘若他能帮你走出来,也好。” 韩素垂了一下眸子,看见桌上燃着的烛灯,晃得她眼睛疼。 “他就在外面。”许言初道。 韩素倏然抬眸,抬脚便往门口去,经过许言初身边时却被攥住了腕。 她下意识抽了抽,没抽出来。 韩素这才偏头望过去,却见许言初垂着眸,将她攥得死紧。 “你想找燕国的邪术复活死人,我阻挡不了。”许言初盯着她,“但你若是疯成六年前那个样子,神仙也救不了你。” 韩素顿了一下,一用力,便将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