觉地意识到,隆冬已过,暖春到了。 这场战争所耗费的时间前前后后加起来不超过三个月,但却像过了三年那么长。 季白檀自上回过后便没再出现,但韩素却丝毫不担心。 他武功高强,寻常人绝不可能轻易将其带走。但倘若那人是许言初,一切便说得通了。 贺云许是被韩素弄怕了,绝口不提在燕国发生的事。除了在最开始时问一句她是如何与顾珊里应外合的,其他时间都是能避她多远避多远。 彼时韩素一手拿着香囊,一手拿着块白布,正细致地擦着上面的血迹。 听到贺云的问话,她停了一下动作,随后漫不经心道:“我割了钟离念三根手指。” 贺云莫名感觉自己手指也疼起来:“所以……” “三根手指,对应三日。”韩素看着血迹模糊的香囊,终究选择放弃拯救,她将目光对准贺云,疑惑道,“很难理解吗?” 贺云哑然。 踏着阑珊春意,一众人总算整装待发,临行前一晚,韩素添了灯芯,静候故人归来。 子时,各个营帐已熄了灯,军营鼾声如雷。 今夜月色很好,温凉的月光打在窗棂,与烛光相应,将韩素的脸照得晦暗不清。 房门被叩叩敲响,韩素看也没看,玩着装琉璃石的玉盒,道:“等你许久了。” 随即,门被嘎吱打开,冷风卷着夜间的寒意,萧萧瑟瑟地带走屋内的暖气。 韩素扔开玉盒,对着来人偏头轻笑:“师父。” 她喊得乖巧,似乎真的只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徒弟,像只白兔。 可唯有她自己清楚,那里关的是只无法驯化的野狼。 许言初安静地望着他,眸中情绪晦涩难懂。 韩素侧身让开:“进来坐。” 许言初便入了屋。 他将手中的乌木拂尘斜斜靠在臂弯,眼角微微下挑。 风在窗外咆哮,窗棂被吹得咯咯作响,像是风雨欲来的前兆。 屋内两人沉默地对峙着,韩素面不改色,将表面功夫演到了极致。 自那日她主动吃下枣泥糕开始,就知道必定会有这一天,但当许言初真的找上门,她心口才总算泛上一缕异样的情绪。 最终,还是许言初先开了口。 “十万条人命。”他一字一顿,“韩素,你怎么敢。” 韩素心脏像是漏跳了一拍,凉意一寸寸漫到骨子里。 袖下的手紧了紧,又很快松开,韩素抬眼:“师父在说什么,徒儿愚钝,听不懂。” “韩素!”许言初怒道,“刚刚结束的这场仗!你敢说你没有在背后推波助澜吗!”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