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缓缓靠好,才开口道:“廖神医说您呛了太多的水,所以这几日可能会说不出话来,多喝些解毒润喉的茶水会好得快一些。” “廖神医那儿还有祖传的祛疤药膏,能保证您头上的伤不会留疤。” “奴婢赶到池边时,只来得及救出主子,没能及时抓住那个下手的贼人。不过这几日,殿下已经派出暗卫到处搜查那人踪迹” 不用覃如多问,月华已经把过去几日发生的事情讲得差不多了。 只是她还有个问题,用气息问道:“我怎么到这儿了?” “是殿下把您接来的。” 那日回到寻月阁不久,覃如就发起了高烧。 而春华在听竹殿扑了个空。 当寻不到任何太医,又被各种阻挠出宫时,月华意识到宫中有人要害自家主子。 她甚至已经隐隐猜出那个人会是谁。 在这种情况下,能救覃如的只有太子殿下。 当她提刀闯入听竹殿时,其实心里没有任何底气。 太子殿下的为人,她很清楚。 冷眼旁观才是常态。 没想到听竹殿的消息一传出,太子殿下连夜赶了回来。 太子殿下到寻月阁时,手里还拿着马鞭。 他风尘仆仆地赶来,却在抱起覃如时,因她在高烧惊厥中不停说梦话,而放缓了动作,低声安抚。 “主子,奴婢真的没见过太子殿下对谁这般上过心。” 月华见覃如没有制止自己,倒豆子般把这几日的事情讲出来。 帝王无情。 她先前也是不信皇家人的真心。 但冲着太子能回来护自家主子,又想到皇帝也是阴戾冷血的人,对真正的珍嫔却是盛宠数年。 说不定这份长情,也传给了太子呢。 只要自家主子把握好这份宠爱,等太子登基后,不愁坐不上四大妃位啊! 覃如也没料到,陈玄卿会为了自己做这么多。 她想起先前梦到的场景,隐约生出一个猜测:难道自己占了女主气运? 这可不是一个好事情! 想起陈玄卿未来后宫里那群不省心的妃嫔,覃如心底那点悸动又消失了。 她不想一辈子困在后宫里,和一群女的雌竞只为一根烂黄瓜。 而此时的陈玄卿,并不知道覃如心里的小九九。 偌大的堂厅内,他泰然自若地坐在下位,抿了口手中的清茶,叹道:“江南刚送来的新茶,味道确实不错。” “姑母为何不喝?” 主座上的德阳长公主脸色僵硬,目光似被地上的那抹血色刺到,冷着脸质问道:“将本宫这儿弄得如此血腥,太子这是何意?” “此人前几日行刺珍嫔未果,又潜伏在姑母身边数日。” 陈玄卿叹息一声,放下手中茶盏,“孤实在担心姑母安康,所以才不得不命暗卫动手。” “惊扰到姑母,是孤的不是。” 陈玄卿的一言一行,与之前判若两人。 直到这一刻,德阳长公主才恍然大悟。 她眉头紧皱又松开,如此几次后,才冷笑出声,“陛下总说若珍嫔那个孩子还活着,定是最像他的。” “但其实,最像他的是你。” “你们一样心思深沉,阴鸷狠厉,善利人心。” 德阳长公主缓缓起身,绣金丝的绣花鞋毫无迟疑地踩在血迹里。 “身居高位,却不知礼义廉耻,伦理纲常为何物!” 她绕过那颗掉落的头颅,走到陈玄卿面前。 “当初本宫当着你父皇的面,刺了那前朝妖后一剑。你父皇尚不敢为那妖后,与我撕破脸。” 哪怕落入下风,她的下巴仍是高昂着。 “太子殿下难道要为了那个假珍嫔,与本宫决裂吗?”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