更何况楚芸儿记忆缺失,压根儿不记得自己要找谁、又为何寻找,既然这样,又何必再浪费这辈子的时间呢? 她上前劝道:“楚姑娘,前世的事如过眼云烟,你应当放下才是。如今既转世投胎得以新生,便应过好这辈子才是,又何必执拗于从前呢?” 见楚芸儿若有所思,她继续道:“再者说你现下便想不起许多从前的事,以后时日久了,记忆只会越发模糊,你若是终生想不起来要找谁,难不成便要一直这样下去吗?” “朱少夫人怀胎十月,含辛茹苦生下了你,你又怎么忍心见她因为你而日夜伤心呢?” 楚芸儿身子一颤,看向一旁的少妇人,见她满脸泪痕面容憔悴,想是因为她的种种怪异而伤神心碎不已。 她眼眸低垂,沉吟半晌,轻声道:“求道长赐灵符,我愿忘记过去一切,从头开始。” 梅霁走到案前,提笔写下一道符,焚烧化水,送与她服下。 那女童果然昏睡过去,朱少夫人赶忙将她抱着放进内室,朱老爷等人感激不迭,命人送上谢仪,盛情款待。 离开朱府后,见天色尚早,城里各处春暖花开,景色十分宜人,傅绫便提议去游玩一番。 众师兄弟都偷偷看向师父,见他老人家神色淡淡,原以为会没戏,却没成想他竟点了头。 “天黑前回道观。” “太好了!”向来老成的成礼也忍不住欢呼。 太清观里的道士们对女色兴致不高,他们只对新开的酒楼感兴趣。 原因无他,只因观里每日的伙食太过清汤寡水,青菜吃得人脸都绿了,只想吃点好吃的犒劳犒劳五脏庙,哪里有功夫去想其他事。 梅霁正欲只身返回,却被人倏地扯住衣袖。 他一回眸便看到少女眉眼弯弯,颊边梨涡浅浅,笑容粲然。 他心口一怔,突突直跳数下,淡声问:“怎么了成素?” 傅绫笑嘻嘻道:“师父,来都来了,今日我做东,请您去宴春楼吃顿好的。” 梅霁薄唇微张,还未开口,便觉她细腻柔软的手指勾住了他的,他身形一僵,脑海霎时间变得空白,下意识地便跟着她去了。 街上人声熙攘,叫卖声不绝于耳,周遭热闹非凡,他的目光却落在少女乌黑的发髻上,见她逍遥巾的发带轻轻摇晃,几缕青丝顽皮地跑了出来,随春风飞舞。 少女回首轻笑,眼底满是狡黠,“师父,我们这样算不算背着师兄弟们吃独食呀?” 梅霁轻声“嗯”了声,眼眸直盯着她。 日光下,她的肌肤白得发光,脸颊上的细小绒毛清晰可见,樱唇微弯,笑得灵动又娇媚。 梅霁只觉心脏几乎要蹦出来,那股口干舌燥浑身燥热的感觉又汹涌袭来,他连忙低垂眼睫,生怕被少女瞧出异样。 直到在宴春楼二楼的包间落座,他方恢复素日里的淡漠神色。 “师父,您尝尝这里的一枝春。” 傅绫娴熟点菜,殷勤地斟茶递水,“如今时节正是饮此茶的好时候,叶芽细嫩,色泽绿翠,入口甘醇,再过些时日便老了。” 梅霁细品一口,微笑道:“果真是好茶。” 傅绫笑容越发灿烂:“师父也很喜欢吧?待会儿吃完饭,徒儿买一些茶叶回去,也叫老师父他老人家尝尝。” 说到这儿,她不禁有些疑惑,“师父,老师父他怎么整日里待在山上?如今春色正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