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还记得我们高中的时候,学校附近有一个回收站吗?” “我不记得了。” 当露试图与琅谈论过去时,琅总会这么回答。她确实是琅,不仅因为ID卡如此证明她的身份,更是因为她的许多行为举止和当初并没有什么区别。她依旧喜欢糟糕的速溶咖啡,习惯用左手做事,只用右手写字。还有那双眼睛,对,那双让露魂牵梦绕的眼睛,总是流露出过多的悲伤。但只要露提起过去,琅就显得万分迷茫。琅并没有忘记过去的一切,她只是恰巧忘记她们分离后至今的十年。露以为这肯定和她的机械躯体有关,琅也不否认。她说她曾为金龙集团工作,可能因为一些商业机密,她的电子脑进行调整,某些记忆可能因此丢失,而露怎么也想不明白,自己怎么和商业机密挂上钩。 那夜之后,露便匆匆离去。她甚至没有留下琅的联系方式。她不想和琅有其他的纠葛,她还没有勇气去开启另一个有关琅的故事。 她本以为自己已经准备好了。在她设想的重逢里,至少双方都是开心的。她已经无法知晓琅过去的十年里发生什么,使她变得如此冰冷。她对露没有任何超过性欲的兴趣,她对自己的过去并不好奇,她也无所谓露以前是她的朋友还是敌人。那句“好久不见”最终只是露自己的想象。 露在宾馆附近找了间还算干净的咖啡厅,她的礼裙在周围那些着急上班的人中是那么格格不入。她双眼布满血丝,出神地望着那杯褐色的饮料。她想,若是今天早点去机场,还能赶上明天凌晨前往月球的航天飞机。她迫不及待地想换掉身上的衣服,那就意味着她可能要先回趟家。“家。”想到这个概念的时候她不自觉地又叹了口气,但她转念一想,母亲已经去世,菲奥娜和一夫应该早早不在别墅居住,若是回去应该不会遇见任何一个让她讨厌的人。 “您心情不好吗?” 一个穿着普通的,戴着眼镜的瘦小女孩坐在露的面前,她脸上带着羞涩的笑容,不等露同意便开始做自我介绍:“露小姐,我叫格雷,是C区的一间酒吧的经理。我可以和您说几句话吗?” 露皱起眉头,她不知道帮派的一个小喽啰找自己有什么事,但她不想找麻烦,于是摆摆手:“我今天就会离开曙光城,有什么事去找一夫。” “露小姐,我们以前见过面啊!你还记得你很久以前去过一间叫做cherry的夜店吗?我现在就是那间夜店的经理,说起来,我和琅还是从小一起长大的。您看在琅的份上,能不能听我说几句话?” 经她提醒,露想起来,以前在琅长大的那间妓院,确实还有一个和她年纪相仿的小女孩住在那。她的语气稍稍缓和:“你现在还和琅有联系吗?” “没有了。那家伙自从上大学后就基本上和失踪了一样,和妈妈们断了联系。她啊......有自己的苦衷吧。” 露不自觉地朝后靠:“你知道琅已经回到曙光城了吗?” 格雷的脸上闪过一丝意外之情,她摇头:“我以为她这辈子都不会回来了。” “既然你是琅的旧友,那么你帮我个忙,找她,弄清楚她这十年到底发生了什么,如何?” 格雷明白了露的意图,她脸上又挂着讨好的笑:“为您做事是我的荣幸,那可否先听我说一下我为何找你吗?” 在得到露的默许后,格雷暗自松口气,她直截了当的说:“您的哥哥在和白虎帮做生意。他用A区和C区的赌场经营权换取和白虎帮的军火交易,如果只是平常的商业竞争,我们这些打工的也不会有胆量质疑他的决定。可是,他现在同意顾客可以携带武器进入消费,因为他要在赌场和夜店开辟‘军火角’。那些身体改造的强化人平时已经够给我们的工作带来困扰了,要是这项规定实施,那恐怕没有多少员工能活下去了。尤其是我们这种没有什么安保的小店,最后只能被吞并。被组内的连锁店收购也没什么,可是要是白虎帮的那群人故意使坏,那以后我们还怎么活下去?” 格雷说的话很真切,露不曾插手帮派生意,但她对于母亲在世时的方针还是有所了解。她不禁问道:“我们之前不是在和黑龙帮合作吗,黑龙帮和白虎帮是死敌,我们这样做不是伤害了盟友吗?” “露小姐,您离开的太久了,前段时间组内就已经有人和白虎帮联手,突袭了B区,截下一大批‘好货’。凤组长本来是要就此事与黑龙的人谈判的,结果路上出了这样的悲剧......” 露一下子就明白发生了什么。她未免感到一丝可笑,原来事情的一部分真相她需要从外人的嘴中得知。她的哥哥姐姐们都将她彻底地排挤在家庭之外——她从未展现出任何野心! “谁害死我的母亲的?” 格雷拘谨起来:“这谁能说得准。露小姐,我自出生以来便忠于凤组,如今混口饭吃也不容易,我只是想活下去。” “那你指望我做些什么呢?”露自嘲的笑了起来。格雷情绪激动,但又害怕周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