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人们都去打猎了。 宝知最烦别人取她做筏子,这会子有些破罐子破摔,懒得去哄那阴晴不定的女人。 她选了块较为平整的地方,从小篮子里取出一块方正的布,由着小花和宜曼带来的丫鬟小云一道铺在地上,随后小花打开餐盒,在布上摆上碟碟点心。 宜曼虽然憨,但也不是完全傻;即便听不懂,也察觉出长泰郡主话里话外的恶意,自不去寻她。 两姐妹亲亲热热地坐在一块。 宜曼一面枕着姐姐的膝,小心避开她的肚子,一面撒娇着要姐姐给她念话本。 今日的阳光并不热烈,温柔地洒在她们身上。 宝知宠她,也纵着她,随手挑了本便娓娓道来。 小花和小云也沾了光,一道乘了东风,不过小花心中嘟囔:姑娘养女儿似的,可惜喻少爷今日要去书院拜见夫子不能一道来。 长泰郡主见无人搭理她,更是咽不下气。 她跺了跺脚,见二女真无意邀她一道坐下,只好装着赏景,在湖畔踱来踱去。 若是一走了之又不肯。 这二女马车停在山脚,她走了,那岂不是给这梁氏与世子共骑的机会? 宝知念完一段,停下来喝口茶水。 宜曼问道:“姐姐,这故事好些奇怪。家里戏班子排得不正是公子小姐长亭相聚最后相爱吗?怎的这个故事里公子竟一面与小姐谈笑,一面竟与花魁拉拉扯扯?” 宝知面不改心不跳,好像未见这扉页上沾着的墨汁:“嗯?很稀奇吗?” “我从来没有见过这般的男子!”宜曼趴在宝知大腿上,手肘撑着脸,天真烂漫地晃着脚。 就是因为你没见过,我才连夜写话本。 “你且告诉姐姐,你如何看待这梦娘的行径?” 宜曼道:“嗯……她不该半夜去偷偷溜出去跟这个王生私会……” 宝知又问:“为何?这王生不是待她极好吗,又是通过丫鬟给她送外头的糖人、又是给她写诗?” 宜曼道:“但是,这就是不对的呀,这王生在余家念书,怎么能未经过长辈允许就给姑娘私下送东西?” 宝知笑道:“若你是梦娘,这会王生邀你元宵节一同出游,许诺待他日后高中,为你请封诰命,你会如何行事?” 宜曼眼睛一亮,元宵节看花灯猜字谜……她还没有做过呢,但是看见姐姐歪着头脸上带着笑,她哪敢说出真心话,嘴上道:“我不理他,若他再找丫鬟塞字条,我就告诉娘亲爹爹去!” 心里想着等我看完花灯再说。 宝知知这娇憨的小人定是心口不一,复淡定打开话本读起,后面的剧情发展的很快,几乎不过一盏茶,宝知就念完后半本。 不仅宜曼脸色苍白,连着小丫鬟都手脚乱颤。 什么连夜破瓜……用绳索拴起来不给穿衣服关在房内……什么按次数开暗门子(当然宝知也没有那么直白的写,只是含糊提到【西桦街角的街坊邻居发现半勾子搬来了一户王姓人家,那人家的寡嫂带着一个神智不清的小妹,一时间常有不同男子进出半勾子】)……什么做官后用以笼络上司地头蛇……什么最后胞宫生生脱落下头糜烂…… 尽管有些地方宝知没有说的清楚,宜曼也听不懂,但不许穿衣服关起来以及什么两个一胖一矮人捉进房去都叫她害怕。 小花哆哆嗦嗦想着,姑娘……给四姑娘说这些……真的没事吗…… 本来今天高高兴兴……宜曼害怕极了,恐家中冒出一个【王生】,用糖葫芦、转陀螺把她勾去。 宝姐姐的怀抱温暖而萦着草木的幽香,叫宜曼也顾不得会压到姐姐肚子里的小娃娃,死死搂着宝知的脖子,将头紧紧贴在她颈窝的凹陷处,把因害怕而沁出的泪水蹭在那单薄的锁骨上。 宝知也未料想宜曼反应这般大,不过效果真的是好…… 她早已开始发育,身形如抽条,又因习武,故而长得比寻常十三岁姑娘高一些,这会把尚显幼小的宜曼抱在怀中,一下一下抚着她脑后:“姐姐不是吓你,你可知这高宅大院多少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