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姐姐在绣嫁衣,二姐姐懒泛,三姐姐不喜她,而无论是祖母阿娘还是几个手帕交及其长辈,都知宝姐姐为人稳重规矩,若是姐姐也去了,她必然也可以出去。 毕竟宜曼正是好奇的年龄,出府要腰牌,可这决定权都在长辈手中,简直无解! “好姐姐!梁姐姐!宝姐姐!知姐姐!去吧!嗯?去采花也好嘛!”宜曼拉着声音,小姑娘刚进入青春期,那嗓音甜腻地可以勾出糖丝,宝知尚且都承受不住,更不逞说是一个倾国倾城、如花似玉的姑娘求着她。 便是铁石心肠的襄王也得掏出心给神女瞧瞧。 喻台也想去,两个孩子左一边右一边地挽着姐姐,接连劝说。 没办法,谁叫她是姐姐呢。 她道:“可问世子,来者可有生人?” 松淇业已十七,守礼地盯着几案,他知宝知的顾虑,思索片刻道:“表妹无需担心,男子便都是自家人,没有外男。” 宝知没有开口应下,低头细思。 喻台等得不耐了:“姐姐!你莫要这般迂腐嘛!京中哪家姑娘这般避嫌!现在哪有元祖时那般讲究男女大防!” 真是个棒槌! 宝知这会能共情郡主娘娘了,家中有个好似敌营遣来的愣头青! 她无奈扶额,弟弟跟着姨父长大,真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的。 你姐姐我虽不是名誉盛朝的绝世大美人,好歹身体给力,懂事地翻译了符合审美观的基因链,若是出去被别人瞧见生了事端该如何是好?! 南安侯府无法只手遮天,而宝知也最懂风控。 不要自己给自己增加风险,能从源头上先躲开才是最佳解。 众兄弟姊妹也劝,令宝知惊讶的是,元曼竟也开口,虽掩得好,却也叫宝知看见她的急切与孤注一掷。 宝知起疑了,愈发不肯应下。 从根本上来说,元曼不是恶人,但是她身上有非常强的违和感。 没由来的,她竟比常人更了解宝知,知道她遇事会如何应对,可又不知宝知内心所处所想,便是照着自己的猜测来揣度。 且似给宝知安排了一条道,宝知须按着她的要求前行,若是偏差她便生气。但正是因为份知道,叫宝知警惕,处处换了行事策略,这叫元曼更为着急。 例如元曼本是自小习古琴,这便罢了,当宝知请安时郡主训她也该学学音律,拨了一个女官教宝知古琴,元曼便不高兴了。 她素来冷若冰霜,但宝知对于他人情绪很是敏感,几乎是一瞬便察觉元曼的不愿。 过了一日,侯夫人忽而送她了把螺钿紫檀五弦琵琶。 可谓无功不受禄,她怎好收下这稀世珍宝,过问郡主后,郡主娘娘若有所思,丢下一句“你且看便知道”。 果然,不出三日,又是晨起惯例请安,郡主忽而问宝知练琴进度,宝知这会明白了,轻描淡写地回道手型该是成形了,不过分指好些难。 元曼便压下脸来。 宝知心中冷笑:要装就在众人面前从始而终,何必一面标榜自己冰清玉洁,一面时不时流露本性。 怎的,家中姊妹都习古琴,唯独我不可? 这份怪异叫宝知不舒爽。 把她当成眼皮子浅的人可以,但是大剌剌地把她当成傻子就叫她不悦。 宝知面对众人的劝说,脸上带笑,但郡主与她相处甚久,看出她的烦躁。 郡主又觉得有趣,孩子愈是长大愈是有个性了。 果然是压抑久了。 她心中愈是坚定了想法,开口:“去瞧瞧罢!小姑娘家家,这般风华,该是出去采采风。” 此话既出,亦如圣旨,叫宜曼与喻台更为得意。 宝知讶异地看了郡主一眼,得到她自得的挑眉,歪了歪头便应下了。 宝知自少愿意出门,这便应了,叫松淇等人生出受宠若惊。 一个挂在天边的人竟愿意“与民同乐”,这叫大家兴致更浓,恨不得今日就出去玩,当下就嘱咐下人收拾。 元曼嘴边的笑可没有逃过宝知的眼,她不动声色地打量元曼,只见元曼乌目顾盼,那眉眼,那嘴角都止不住。 她在窃喜庆幸什么呢? 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