像他这样没说两句就要开荤,她还怎么温书习字? 冬末的夜被炭火熏暖,天上星忽明忽暗,照着城中楼阁,巫山顶云止雨歇,只余梦呓。 残夜褪去之时,枣骝马驮着人跑过巷道,消失在城门处,过了两个时辰,客栈小院又奔出七匹马,顶着东升的旭日驰向官道。 南风挟着微雨,泼泼洒洒地吹拂了一路,众人未敢懈怠,抵京正值二月初叁。早春的盛京初生绿意,已不是来时霜浓雪重的模样,打马过桥边,放眼望去柳堤浓翠,水波潋滟,几声黄莺清啼令人心旷神怡。 时隔一月回府,府中被管家打理得井井有条,满院腊梅争奇斗艳,竹园里也冒了新笋,厨房得知夫人回来,挖了好些煮汤焖饭。江蓠饱餐一顿,来不及给自己洗去尘垢,先把丹枫牵去后院,给它洗洗刷刷,又怕它着凉,燃了火盆烤干毛皮,坐在小马扎上拿梳子慢慢地梳理它的尾巴。 丹枫嚼着下人端来的鲜草和水果,斯斯文文地回头看她,眨了两下大眼睛,好像觉得她这样太累了。 江蓠抚着它柔顺飘逸的尾巴,“你吃吧,明天我送你回去,跟我出去一趟瘦这么多,你的主人要心疼了。你要是我家孩子,我可不舍得把你借出去……” 白马用脖子蹭了蹭她。 “你脾气怎么这么好啊,真是同马不同命。”她想起楚青崖的十七,不由感叹,“也是,马都随主子。” 跟马谈了会儿心,她怕泥溅脏了光洁如新的毛皮,把它拴在厩里休息,自己也去浴堂大搓一通,打着哈欠回屋扑上床。 黑甜的午觉睡到傍晚,醒来还是困乏。江蓠在被窝里赖着,帐子外传来春燕的声音:“夫人,小姐刚从学堂回来,老爷的家信我给您放桌上了。” “知道了。我不在这一个月,她每天在家好好练字了吗?”她撩起帷幔。 春燕端着汤药,服侍她喝下,笑道:“夫人知道小姐的性子,虽贪玩,功课却是不肯落下的。那个什么‘分斋考’,她考了斋里第十,正月十六开了学,先生还夸她呢。” 听到阿芷有本事继续在广业堂上课,江蓠松了口气,想到自己的考试结果还不知道,决定明天送丹枫回靖武侯府的时候先问一嘴,然后再去国子监。 她掀了被子,换上轻便柔软的中衣,“我去看看她。” 瑞香在一旁做着针线活儿,好奇地抬头:“夫人怎么没陪大人一道回来?” 楚青崖年前秘密北上,称病不见人,但整整一月都没在朝中露面,这个理由就行不通了,便让小皇帝对文武百官称他出京巡视吏治,要叁月才能返京。 “为什么我要和他一起回来?”江蓠斜睨她,“等他回来,我就改嫁。” 瑞香捂着嘴:“夫人还说笑呢!您出门的时候就差拿柄斧头砍人,回家却和考中了状元似的,一看就知道大人跟您认错了,在外头定是恨不得把您拴在腰带上。快和我们说说他是怎么认的……” 江蓠忍不住走过去弹她的脑门,“你这丫头,如今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。老实说,你押了多少钱跟人家赌?” 春燕插嘴道:“夫人立的规矩,哪敢赌钱,就是她们几个丫头媳妇闲不住,押了几支珠花,猜大人什么时候负荆请罪。有猜半个月的,也有猜一个月的。” 江蓠叉着腰,“你也押了宝贝?” 春燕气定神闲,“这还用猜?大人定是出门第一天就后悔了,您什么时候追上去,他什么时候在心里把那和离书给撕了。” 江蓠觉得自己的脸已经丢完了,“难道就没有人押和离吗?” “谁敢押这个,等大人回来剥了他的皮。” 敢情这群府里的下人都在看他们笑话! 她长叹一口气,“大人去乾江了,约莫月底才能回京,等他回来,你们一个都跑不了。” ———————— 狗狗得了PTSD,但是没有一瓶酸奶解决不了的狗狗,如果有,那就两瓶 回家第一件事:把借来的跑车洗了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