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初长夜


了,明早再说吧。

    他盯着帐顶的熏球,在渐暗的烛光里沉思起来。

    卯时便要起床奉茶,江蓠梦里还想着这事。

    她睡得不安稳,一连做了好几个梦,朝黑白无常大吼:“把田安国给我放下,我替他中了举,他还没给钱!”

    白无常吐着长舌头:“哎呦喂,小姑娘脾气恁大,你手里不是银票?”

    她低头一看,手里分明是一张黄澄澄的纸钱,印作银票样式,写着“大燕宝钞建丰元年文华殿大学士楚青崖监制”,票背印的花纹全是狗头。她顿时火冒三丈,把死人钱撕得粉碎,一声大叫:

    “狗官拿命来!”

    随即被摇醒了。

    江蓠揉着惺忪睡眼,昏昏沉沉地想撑身子,刚一动便“嘶”地抽了口凉气,全身筋骨像是拆开又拼回去,没一块是好的,腰都抬不动了。

    “什么时候了……”

    楚青崖坐在床上,屈起一条腿,抬手拉开帐帘,大亮的天光射进来。

    她知道早过了奉茶的点,一翻身,又缩回被子里去了,满脑子想借口和公婆交差。

    “辰时三刻,热水备好了。”

    放任她睡到这时候,他也是心软。好在永州不是京城,这点小事根本不会引起御史们的注意,顶多被父母说两句嘴。

    楚青崖揉了揉太阳穴,抬抬下巴示意她看手里。

    江蓠这才发现自己抓了一把乱糟糟的头发丝——全齐根断了。

    这狗官,头毛生得油光水滑的。

    “有人夺你钱财?”他蹙眉问。

    她连忙松了手,将那一把可怜的青丝吹下榻去,也不晓得梦话有没有说漏嘴,心里打着鼓,作哀伤状:“我娘病得重,请了不少郎中,大多是见钱眼开的势利小人。”

    楚青崖点点头,掀开锦被,裸露的胸膛和腹部出现在她眼前,除了有道泛白的旧伤,还印着几道红痕,一看就是指甲划的。

    江蓠迷惑起来,她昨晚有这么厉害吗……正回想着,身子一轻,他抱着她走下地,踏入浴桶。

    肌肤浸入热水,骨子里的酸痛惫懒全给泡了出来,她有气无力地趴在桶缘,目光不由自主斜向一边。

    他穿官服的时候,真叫人以为和绯袍上绣的仙鹤一样斯文出尘,脱光了却是蜂腰猿臂,哪像个从文十年的老官,这身板送去北疆戍边都屈才了。

    楚青崖见她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,竟还大着胆子往下瞅,将她揽到身前,语气不善:“夫人连早饭都不想吃了么?”

    水波晃动,细浪拍打着块垒分明的腹肌,胯下的物什抵上来。江蓠却并不害怕,轻声道:“夫君,再不出去,二老要怪罪了。”

    楚青崖本想吓她一吓,不料被她这声“夫君”给叫得心念一动,抿唇不语,手指在滑腻如脂的纤腰上抚动,呼吸渐热。

    昨夜与她赴鱼水之欢,食髓知味。

    世人诚不欺他,此事果真甚妙。

    “夫人在看什么?”他哑声问,生出点挑逗的心思,拉着她软乎乎的小手放在那物上,令她握住。

    此刻楚青崖便是想破脑袋,也猜不到她在想何事。

    实则江蓠并非初次见这玩意,她一个女扮男装瞒过搜身去科场的,能不知道这家伙长什么样?

    桂堂有易容圣手,在考前会将代笔按原主形貌打造一番。因男女有别,有则改之,无则补之,拿泥捏上几十个阳具,涂上颜色挂在屋里,看尺寸自取用,掀开衣服叫搜身的草草看一眼,这便能过了。最麻烦的还是上半截,从锁骨到肚子,都得糊上泥膏,碰上炎夏,那真是闷得难受。

    昨晚的紧张劲儿已经过去,江蓠好奇地摸着他的东西,连个害羞的样子都装不出来了。

    她手里这个不愧是肉做的真货,长而不缩,硬而不碎,形状均匀,比泥捏的还轻些,若有这等宝贝挂在腰下,连搜身的小吏也要多看两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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