要看梁先生意思。且警方不可能让市民单独面对犯罪嫌疑人,必须有警察陪同。” 她仔细观察过,佛堂并不如外屋守备森严,四面打通,并不围困。建材又以木料为主,若有紧急状况,可随时破门而入,对梁屿琛与同僚进行施救。 “可以。”燕自章却一副无所谓的模样。 “梁先生呢,”吴警监望向梁屿琛,神色凝重,“您愿意和他谈一谈么。” “千万不必勉强,若您不愿,我们必定不会让您涉险。” “请您一定三思。” 吴警监倒无比祈盼这位大人物能够拒绝,因此不断地劝说道。 此情此景实则更令吴警监窒息。梁屿琛这样的人物,若真出了大事,大概所牵扯之利害,不是这小小一座城市足以抵挡。 到时,恐怕是国家层面的干预。 她更是难辞其咎。 可梁屿琛历经千山万水,为的,也不过这一刻。 哪怕燕自章可能会设下陷阱,意图引他入局,可即便赴汤蹈火,他亦要奋身而入。 但若是有任何差池... 脑海里一瞬间闪过程晚含泪的双眼。 他平静的心间,不自控地荡起涟漪,最后竟化作巨浪波涛,震慑灵魂。 汹涌、更是钝痛,令他几乎喘不过气。 可最后,他仍是抬头,不轻不重地“嗯”了一声。 “我会进去。” “梁先生,您再考虑考虑...”吴警监叹气,冷汗直冒。 “不必,我心意已定,不会再改。”梁屿琛面容平淡,眼神却凌厉。 Liam见状,不免满心焦虑,思考着如何偷摸跟随一队全副武装的警察进入佛堂。 却被先生一把按住:“你留在此处,若里面出现任何问题,也有人在外支援。” Liam纵万般不愿,亦不能违抗先生命令,只能站定在门外,静静守候。 沉重的木门吱呀开启,又缓缓阖上。 梁屿琛,与包含向叶吉在内的六名警察,一同进入佛堂。 幽深的长廊通往无边的沉寂。 身侧伴着竹林而行进,随风声摇曳出“沙沙”的扑簌。 可挺拔的棵棵青竹,此时浸染于月光,并无一丝高洁淡雅之气,甚至凸显几分凄然惨厉的黯然。 一路上,燕自章不急不徐,梁屿琛与他保持一个较远的距离,从容地跟随其后。 几位警官却是风声鹤唳,草木皆兵,手中握持武器,以便应对任何突发状况。 然而,当一行人终于进入佛堂,燕自章仍一言不发。 只沉默着、慢条斯理地为佛台之上的两盏长明灯,擦拭翡翠玉石灯盏上细微的灰尘。 摇曳的烛火晃动着眼波。 却只令一室的沉默,更为空幽、死寂。 梁屿琛并不言语,只淡漠地看着燕自章的一切动作。 “怀梦这一盏,燃得总是要旺盛一些。” 燕自章最终,仍是先开了口。 他轻抚着通体晶莹透润的翡翠盏,神色慈爱,充满怜惜。 “当年的回魂之法,一定令她此时,在世上某个角落幸福地生活着。” 他平和安详的面容,落在梁屿琛眼中,却极其讽刺、狰狞。 他云淡风轻地开口:“谷怀梦在四十年前病逝,人死如灯灭。” “哼,无知小儿,”燕自章冷笑,“你焉知这世间一切道理。” “所以,”梁屿琛神色微动,“当年的献祭,是为救谷怀梦,是么。” 黎瑜的一句除非有乱神怪力,否则回天乏术,点醒了他。 走投无路、万念俱灰的人,若又握有滔天的权力,或许会寻求一些超脱现实的方法,以此为寄托,安放一颗破碎的心。 其中,有人向善,盼望转机。 可亦有人,不择手段,只求达到目的。 燕自章转过身来,与他对视,却并不回答,只问道: “若是你呢,难道你不会这么做么。” “不会。”梁屿琛平静地答。 燕自章却忽地怒喝:“你未被逼入那境地,又有什么资格指责我。” “你当你是什么纯良之人,你手上沾过的血,难道又比我少么。” 梁屿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