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 病房的窗帘紧闭,午后慵懒的光线透过密实的布帘,只余几分黯淡的光。 昏暗的光影中,他只能看见她轻微蹙起的眉头,耳畔是她绵长均匀的呼吸。 他不自觉地触碰,轻柔地抚她柔软的发顶,随后又缓慢地流连至她的眉间,想要抚平她睡梦中的忧愁。 程晚紧紧依偎在他怀里。 这个认知令他无比安心,混沌的精神亦随之变得清晰。 可随之而来的,却是磅礴而汹涌的惆怅。 詹佑津,真的死了么。 失神之间,他的指腹轻轻地陷进程晚的脸颊。 她几乎是瞬间就惊醒,震颤着从床上撑起身体。 与他眼神对视的那一刻,她并没有惊喜,只有眸底挥之不去的茫然。 “我怎么又做梦了” 梁屿琛愣了愣,看着程晚又趴下去,埋在他胸口。 “你快点醒,好不好。” “再不醒,我就不理你了。” 她嘟囔着,眼看着又要陷入梦乡。 梁屿琛搭在她腰上的手掌收紧,程晚好像感受到了,蓦地身体僵硬。 数秒之后,她猛地抬起头。 “梁屿琛?”声音里充满不可置信。 可男人并没有回答,只凑上去,唇瓣贴紧她的,一触即离。 “不是做梦。”他嗓子干涩,只能低沉地挤出几个字。 程晚凝滞,片刻后,彻底回神,却一言不发,只颤抖着搂紧他。 大概是意识到什么,梁屿琛问:“我睡了多久?” 却没有听到回答,程晚的身体也不再抖动,只沉寂地伏卧在他身上。 梁屿琛忽然感觉一丝慌乱,可不等他开口,病房门便被推开。 梁屿琛下意识抬头,与进入病房的Liam视线相撞。 Liam醒了。 一瞬间,不免心情激荡。 可两人并未言语,只几个眼神之间,便读懂对方心中所想。 皆是如释重负。 Liam随即出去寻找医生,与此同时,梁屿琛察觉程晚依旧没有反应。 他心下一惊,想要将她抱起来,可浑身肌肉酸痛,竟使不出半分力气。 只能摇晃她的肩膀,幸好,不过片刻,程晚便迷迷糊糊地抬起头。 梁屿琛强忍喉间涩痛:“程晚,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?” 此刻,他才看清,程晚竟如此憔悴,本就巴掌大的小脸,此刻下巴更加尖细,面色苍白,眼底泛着乌青。 心脏泛起酸涩的抽痛。 可她只摇摇头:“没有,我只是,太累了” 说着,便要摇摇欲坠地下床:“我去叫医生。” 可不等梁屿琛拉住她,Liam已带着医生进来,跟在其后的还有向叶吉警官。 见进来这么多人,程晚也不好意思再蜷在梁屿琛的病床上,坐到了窗户旁的沙发。 医生做过简单的检查后,告知梁屿琛,他头颅里因爆炸撞击而产生的血块早已经清除,身体已无大碍。 昏迷一个月,恐怕并不完全是生理原因。 梁屿琛沉默。 或许是,他根本不愿意面对杨英悟口中所说的那个事实。 所以才宁愿令自己一直在混沌中浮沉。 医生离开后,向叶吉警官向他详细讲起当日的情形,以及后续的调查结果。 “附近的渔民听到爆炸声,立刻报了警。” “在杨英悟的车上,找到了他的认罪书,已将一切都交代清楚。” “与此同时,我们发觉,杨英悟的家人,竟已在一周前便潜逃出境。大概是杨英悟的安排,她们带着杨英悟所有的财产离开。” “现场所爆炸的火药,是最普通的土炸弹,大概是从前渔民炸鱼时所留下的。” “捐赠学校公益牛奶的团队,也提供了相关线索。那日负责分发一年级牛奶的志愿者,是最近才加入的。且那个人所提供的一切身份信息,都是虚假的。” “警方根据其余志愿者的描述,重组嫌疑人画像,可是大数据搜查之下,所匹配的结果,竟都不符合,所有的目标人物,都有确切的不在场证明。” “简单来说,拥有作案时间的,一个都没有,别说潼宁,连一个本省的都没有。” “这个人会不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