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些散落的、凌乱的怀疑被彻底击碎。 ——他走了在正确的道路上。 可怀里抱着的女人却浑身僵硬,似乎已被吓到。 “还要往下听么?”梁屿琛心疼地问。 程晚沉沉呼出一口气,尽量稳住心神:“嗯,事关瑶瑶,我不能有一丝的退缩。” 于是,关于那些被掩藏的过往,每一条逝去的鲜活生命,暗然滋长的罪恶与阴暗,被仔细地、严肃地再次翻起,在寂静焦灼的空气里不断震荡灵魂。 程晚陷入彻底的迷茫,仿若进入虚无。 梁屿琛究竟浸淫在何种危险与恐怖之中,直到这一刻,她才有了实感。 清晰的认知,如同沉重的一击,几乎将她震得粉身碎骨。 她的心跳开始以极其慌乱的速度跳动,过于失控,仿佛每一个瞬间都将停滞。 呼吸再次被死死扼住,就如同她误以为他死去的那一刻。 程晚的不安愈发地明显。 梁屿琛捧起她毫无血色的脸,异常冰凉。 他忧心如焚:“程晚,深呼吸,深呼吸。” 不知过了多久,程晚才从无边的恐慌与惊惧中,寻回一丝微弱的意识。 浓重的哭腔裹满崩溃:“梁屿琛,所以你要一直,一直查下去么?” “你知不知道,你可能又会像这次一样,受很严重的伤,甚至...” 死这一个字眼,在此刻彻底成为禁忌。 只是掠过脑海,都会生出无法忍耐的疼痛。 程晚死死咬住唇,逐渐有血腥气息在口腔蔓延。 “程晚,别慌,”梁屿琛心绪紊乱,“我答应过你,日后一定会小心。” “瑶瑶是你的女儿,也就是我的女儿。当时看到她命悬一线,我大脑一片空白。扑上去为她挡枪,完全是我下意识的冲动。是我病急乱投医,失了方寸。” “换了旁人,我一定能更理智,以更稳妥的方法行事。” “且这条路,我没有办法不往下走。为了我母亲,也为了瑶瑶。” 程晚没有回答,连续不断的几记深呼吸后,方才缓和一些。 心脏不再传来剧烈刺痛,只是面色依旧惨白。 梁屿琛不断轻抚她的背,纾解她的焦躁与不安。 微弱的声音响起:“梁屿琛,刚才耿姐和我提议,搬到她家隔壁。” “我同意了。瑶瑶现在虽然有警察24小时贴身保护,可始终还是住到安保严密的高档小区好一些。” “嗯。”梁屿琛感受到她逐渐稳定的呼吸,终于松一口气。 “这几天,我会陆续把东西搬过去。” “那我呢?” “你当然也一起搬过来,”程晚蹙眉,“你和瑶瑶现在都是重点监护对象,最好天天都在我眼皮子底下呆着,哪里都不许去。” 梁屿琛微勾嘴角,亲她的脸:“好,老婆让我去哪里,我就去哪里。” 程晚却毫无调笑的心情,面色凝重,胸口窒闷。 她恍惚地想,或许,压在心口的那块大石,再也无法移开。 / 翌日清晨,陪同程晚和瑶瑶吃过早饭后,梁屿琛接到负责崔志学一案,向叶吉警官的电话。 向警官并未透露太多案件的细节,不过梁屿琛估计,必定又是断了线索,不了了之。 随后便听她提起,两日后是崔志学下葬的日子,她代表被害人家属,邀请他出席追悼会。 梁屿琛应下以后,向叶吉并未挂断电话,反而话音一转。 “梁先生,詹甫源老先生是您的外公吗?” 梁屿琛不明所以,但仍答:“是的。怎么了?” 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