甘、无力、苦涩、酸楚、颓然... 可分明能感受到,燃烧得最炙烫的,火舌肆无忌惮灼烧心脏的那一簇,竟是赤裸裸的嫉妒。 意识到这一点,詹佑津忽地面色惨白,踉跄着转身离开。 / 深夜,詹佑津本就心绪混乱,父亲连绵的鼾声,更令他难以安宁。 当他走出院子,便见一片淡清清的月光洒落,弯弯的一角新月牙,正在天边垂挂,距离月尾不远,缀着一颗闪亮的星。 他望得失神,竟止不住地想,若佑青是那轮弯月,他是那粒渺茫的星点。 ——那该多好,他可以永远守着她。 院子后面的小仓库,却忽然传出重物坠落的声响,打破他难得的平静。 詹佑津抄起院里的扫帚,不动声色地靠近。 却在推开门的一刹那,看到佑青坐在地上。 她眼神朦胧,满面酡红,地面散落着被她不小心碰倒的杂物,还有父亲方才带回来的两埕酒,都已被打开,喝进了她的肚子里。 想起父亲十分爱惜地抚摸光滑透亮的酒埕,喜笑颜开:“我托人好久,给我从别的地方带回来的。” “得好好存起来,一埕你娶媳妇儿的时候开,另一坛留到青青结婚开。” 当时他心里腾起不适,但强忍酸楚,帮着父亲将两埕酒搬到仓库。 却没想到,这两埕宝贝都没能留过夜,此刻就被糟蹋了。 然而令他难免兴奋与欣喜,佑青看到他,竟不再像这几日一样,对他视而不见,或面若冰霜。 大概是醉意令她迷离,她仍像从前一般对他露出娇憨的笑容:“佑津,你要喝吗?” 詹佑津上前,夺走她手里的酒杯:“詹佑青,你真是胆子肥了,还敢偷酒喝。” 晃了晃两个酒埕,都只剩下一半了。 他皱起眉头:“不准喝了,等会儿该胃痛了。” 詹佑青愣了愣,眼圈倏然便红了,扁着嘴哭嚷:“讨厌的佑津,你又凶我,我讨厌你...” 她攥紧拳头,一下一下砸在他身上。 绵软的力道,只让詹佑津心脏软得厉害。 妹妹又像从前一样,对着他撒娇怒骂。 这一刻,心底积攒的苦闷似乎一扫而空,荒芜的心脏有力地跳动,仿若重生。 “乖,不能再喝了,”他不自觉地抚摸她的脸,“听话,好不好?” 却不料,妹妹闻言,猛地一顿。 随后使了蛮力将他推开。 “我就要喝,全部喝掉,你就不能娶媳妇,我也不用结婚。” “我不要,不要你喜欢别人。” 詹佑青的眼泪夺眶而出,想到父亲所说的话,更是悲从中来。 詹佑津心如刀绞,可却颓丧得说不出一个字。 他看着妹妹将两埕酒倒在一起,边哭边笑,似是癫狂:“佑津,你看,如果这两坛酒意味着我们要分开,那我把它们混在一起,是不是就代表着,我们可以永远在一起。” 永远在一起,和佑青。 清澈的酒泉丝丝缕缕地混合,他的心底竟也不可抑制地涌现诡异的甜蜜。 哪怕没有饮下一口,可酒香蒸腾,似也模糊他的神志,令他迷醉。 许久才克制下去,强迫自己清醒。万般苦涩地从喉间挤出:“佑青,你听话,听话好不好?求你了,听哥哥的话。” 詹佑青骤然一顿,声嘶力竭地哭喊:“我从小到大都不听话,可你现在,为什么非要我听话,我不听,我要喝酒,我就要喝!” “你要赶我走,你讨厌我,你不想看到我,我偏不,我偏偏就要喜欢你!” 最后一层窗户纸猝不及防被捅开,两人刹时陷入一片茫然的沉默。 詹佑青心乱如麻,迷迷糊糊就要起身,不想再对着佑津,却被他抓住手臂。 “佑青,哥哥怎么可能讨厌你。”詹佑津失魂落魄地开口,“你明明知道,哥哥最疼你,最爱你。” “为什么不能,再像从前一样。”詹佑津眼眶里已有泪在闪烁。 “不可能的,佑津。”詹佑青从迷钝的神思里寻到一丝清明,露出哀伤神色,“是你要推开我的。” 可下一秒,却被詹佑津猛地拽进怀里。 他的泪终究还是落了下来:“我不会推开你的,佑青,永远不会。” 詹佑青怔愣片刻,撑起身子,仰头将唇印上他的。 佑津的唇很软,可此刻被泪水沾湿,异常苦涩。 他果然身体一僵,下意识便将她推开。 詹佑青自嘲地笑,晶莹的泪珠一颗一颗往下掉:“佑津,你看,你还是推开了我。” “算了吧,我们不可能再...” 然而,下一秒,佑津的手便扣紧在她后脑,低头吻了下来。 --- 今天主线不更(没写出来..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