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泉山庄离市区有一定的距离,梁屿琛将油门踩到底,在高架上飞驰。 风从窗缝灌进,吹得头发凌乱不堪,可远不如心绪混乱。 于迷雾之中茫然前行了这样远,在追查了如此长时间之后,终于出现了一条明确的线索,直接肯定地指向詹佑津。 不再是虚无缥缈的猜测与怀疑,这是切实的突破点,是能够抓得住的希望。 车停下,轮胎急刹发出刺耳尖锐的声音。梁屿琛按照崔芸给的地址,从巷口穿进。 此时阳光昏晒,额头已覆上一层薄汗,梁屿琛压不住心底的躁动,快步往崔芸家走去。 一个男人忽地从转角处走出,梁屿琛不自觉多望两眼。 略微闷热的午后,他从头到尾包得严实,口罩、帽子、墨镜,全副武装。 梁屿琛心底涌起几分怪异,可此刻已无从顾及。 可当他接近崔家,隐约便听到别墅内的哭喊,凄惨哀厉。 “爸,您醒醒啊,爸” 是崔芸在痛哭。 梁屿琛心一惊,猛地几步疾速跑入。 可骤然映入眼帘的,便是崔志学倒在地上的身影。 此刻,他的心口插着一把刀,血淌了一地。沧桑的脸在抽搐,血色与生机不断褪去。 生命流逝,随时终结。 梁屿琛咬牙,跪在崔志学身旁,厉声道:“崔志学,詹佑津,你知道他什么?” “你说话,告诉我詹佑津的事情,说啊!” 无人应答。 梁屿琛攥紧的拳逐渐松开,崔志学已经意识模糊,不可能再回答他了。 脑海里紧绷的弦骤然断裂,一片空白。 可下一秒,崔志学却如同回光返照般,死死抓住梁屿琛的手臂,指尖用力到发白,他结实的小臂肌肉竟泛出红痕。 “菩萨菩萨!”崔志学瞪大双眼,面色决绝。 声若洪钟,用尽生命最后一丝气力,喊出了这四个字。 崔芸扑上去,伏在父亲的身上,恸哭道:“爸,您别扔下我一个人,爸” 混沌之中,电光火石般,梁屿琛倏然站起身来。 ——方才那个诡异古怪的男人。 可当他冲出去,自然是再找不见那人的身影。 恍惚地回到崔芸家,崔志学已彻底死亡。 梁屿琛麻木地打电话报警,随后扶起哭得昏天暗地的崔芸。 他面孔冷硬,眼神阴沉,声音如同淬了寒冰:“崔小姐,方才,到底发生了什么事?” / 警察来得很快,警戒线拉起,刑侦人员陆续入场。 一向笑意盈盈、春风满面的崔芸,此刻神思恍惚,面色惨白,只眼角不断有泪水涌出。 事情发生得突然,陌生男人破门而入,刀尖先对准前来阻挡的崔芸。可崔芸身形健壮,发起猛力来不容小觑。 两人挣扎间,锋利的刀尖划向她的咽喉,只堪堪擦出血珠,可崔芸颈间那枚通透澄澈的观音玉佩,红绳被径直割断。 崔芸心一惊,手上动作一滞,让凶手抓住机会,举刀正要插入她的胸口。 却不料,一直身体不便的崔志学,看着玉佩坠落,混沌愕然的面容大变,竟从轮椅上挣扎着扑过来。 神色狰狞地大喊着:“观音,挡煞!观音,挡煞!” 温润的玉佩被他牢牢攥回手里,可闪着寒光的刀刃,也随之狠狠插入他的身体。 而后,凶手并没有继续,匆匆离开。 或许是目的已达成,又或许是听见屋外不远处传来的刹车声与脚步声。 此次到现场的是另一位刑警,向叶吉警官,她为梁屿琛做笔录。 “梁先生,您说您可能看到了凶手?” “嗯,”梁屿琛神色淡然,“我从巷口进来时,与他擦肩而过。” 向叶吉凝神:“那您” “嗯。嫌疑人是男性,身高在1米78左右,身材精瘦。” “其余的我无从分辨,他全身裹得严实,口罩、墨镜、帽子完全遮挡面部。” 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