祁峟对施粥的事没什么经验,只随口关心了下施粥现场的秩序混乱与否、粮食够用与否、饿死冻死的人数又有几何…… 夏妍来之前做足了功课,自然是问啥答啥,流利极了。 祁峟对她的专业表示赞赏,并对她的来意表示好奇。 夏妍也不忸怩,拍手让宫人送来了一只湛蓝眼睛的粉红兔子,粉色兔子窝在竹编的篮子里,身下垫着软蓬蓬的彩色花毯。 “峁峁和邖儿顽劣,用弹弓砸死了小十八的兔子。” “那弹弓是哀家送的,哀家心里过意不去,今日特意带着兔子上门,给小十八赔礼道歉。” 夏妍这话说得真诚,她是小十八名义上的嫡母,别说兔子的死跟她没直接关系,就算是她故意搞死了小十八的兔子,她也无需向小十八道歉。 祁峟深深瞄了眼夏妍,眼里写满探究,夏妍更看好哪个孩子呢? 他百思不得其解,只轻描淡写道:“太后有心了。” 夏妍哪里察觉不出祁峟的阴阳怪气,但她也不发作,只佯装不知。她们夏家的荣耀、她夏妍的荣耀,都牵系于祁峟一人,夏妍愿意忍他。 夏妍也知道自己插手的事情越多,祁峟对她的信任便会越少。但有些事情她不得不清楚,她是祁朝最尊贵的太后,是宫廷里最有分量的女人,更是高位者里少数能近身接触陛下的人。 她真的很需要知道祁峟对三个小孩的态度。 景王爷、荣华大长公主、太尉、御史大夫、甚至崔海河何玉琢……,所有人都在打探宫中幼子的状态。 这事关系到来年春天的伴读选拔。 说得再清楚点,这事关系到朝中势力的重组。 所有人都知道党争是亡国之始。 但人是有私心的、是有欲望的;大家都想往上爬、大家都想跟眼光一致的人共事、都想有从龙之功…… 虽然现在谈从龙之功为时尚早,但有些事就是要早做打算。 祁峟似笑非笑地瞄了眼夏妍,指向窗外的小花园,“小十八在荡秋千呢,太后若是心有愧疚,亲自向小十八道歉便是。” “小十八会原谅你的。” 夏妍提起裙摆,徐徐走进花园。 祁峟的视线定格在夏妍红艳的衣角上,若无其事地笑了,冷冽的嘴角漾出漂亮的勾弧。 他当然知道党争不好,但无波无澜、一滩死水似的平静朝局更是不好。 只有上升渠道被完全垄断、完全格式化的时候,大家才会歇了党争的心思。有关系的靠关系躺赢,有本事的靠本事出头,关系没有、本事也不突出的,就只能混吃等死苦熬日子了。 能出头就出。 不能出头拉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