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—“我说!要不要接吻?!” ——“别了,中午吃的大蒜,有味儿。” 郭发风风火火赶赴解放书局,齐玉露正在柜台里低着头盘账,她穿着黑白相间的工作围裙,头戴鸭舌帽,一副乖巧的样子;店内门可罗雀,似乎并没有什么异常,他心想自己大概又被骗了。 齐玉露却忽地抬起头,朝门口的他挥了挥手,郭发分明地瞧见她的手近乎痉挛地抖动着。 “郭先生,您来了?怎么这么快,等我帮你找一下。”她的手似乎不受控制,过了好久才拧到一个刚好的角度,指向面前的一个方向。 “啊,那啥,我正好在附近吃饭呢,正好过来了,”郭发一面自然地说,一面循着指引看过去,在第三排文学书籍的架子尽头,一个额角流血的男人正呆若木鸡地蹲坐着,“行,你慢慢找,我再四处看看。” 郭发绕了几圈才走过去,原来那个人的不止前额有伤,后脑也有伤:“兄弟,怎么事儿?脑袋挂彩了都不忘看书呢?多痴迷啊这是。” 那个男人伛偻着,下意识地退了几步,垂着头,较长的卷发挡住了头上的伤口,他不说话,手笼在袖子里,缓缓向另一边走去。 郭发紧跟上,袖子里的轮胎撬棒已经要露出锋芒:“咋了?聋了?” 男人快步后退,在裤腰带上胡乱掏摸,只听得一片叮叮当当作响。 郭发痞气笑着,舔着自己的虎牙,这是他从前的招牌动作,以前清爽,现在大概很油腻了:“慢点找儿,钥匙挂挺多啊,我不信你能掏出个匕首来。” 郭发亮出轮胎撬棒,那是根崭新的工具,有个钩儿,雪亮透着寒芒,受伤的男人霎时筛糠般地发抖,抬起头望见郭发脸上的刀疤,跌坐在地上期期艾艾地求饶:“你饶了我吧,饶了……我……” “什么玩意儿?”郭发把撬棒在掌心转了几下,偏头看了看齐玉露,她茫然地看着自己,手还是抖,他踢了那人一脚,“滚滚滚,哪儿来的精神病。” 男人如蒙恩典,四肢并行,连滚带爬地离开了。 \\ “谢谢你,郭发,这人一进来就这副样子,我怕他是什么坏人,脑子空了,正好旁边有你的号码,就给你打了,老板不在,我有点害怕。”齐玉露惊魂未定地说道。 郭发看着她,手大概不抖了,已经摘下了帽子,发丝被汗水沾在鬓边,像羔羊那样无辜,眼睛透着令人懊恼的平静,他对她的道谢表示置之不理,挠了挠后脑勺:“你刚才说的什么书?” 齐玉露愣了一愣:“哦,是《危情十日》,史蒂芬金的书,我顺嘴胡编的。” “那个女的真那么变态吗?” “对的,她打断了男主角的腿,逼他给自己写书。” 她平静地说出残酷的情节,郭发的心尖上仿佛被长指甲刮过,欲罢不能的麻痒,于是很快地说道:“我想看。” “我可以借你,书店里没有,我家里倒是有。” \\ 郭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随她来到了城郊,毗邻极廓落的一片原野,锈红的楼身,清一色幽蓝色的外窗,阳光经过折射,目光所及之处,都染上一层沉郁的暗影。 “我就不上去了。” 齐玉露指了指四层:“你看那里。” 郭发抬手,停在眉骨处,排出蓝色光芒的干扰,小阳台处一片靛蓝色的海洋:“你家吗?那是什么花?” “矢车菊。” “听都没听说过。” “真没文化,就是康乃馨,过几天教师节,正好能送老师,”齐玉露掏出了钥匙,是新买的金鱼吊坠,“上去坐坐吧,我爸回省城了,家里没有人。” 他们之间的关系怎么变得这样诡异?郭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