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谚从外头回来时已经是午休结束的预备时间,教室里多数人仍是在睡梦中,不放过这短短的十来分鐘。他刻意绕了一圈从后门走入,下意识将目光放在斜右方的位子,只见林净趴在桌面上,呼吸匀称,肩头披着他的外套, 他唇角勾起一抹细小、不易察觉的弧度。 程挚又在外头廝混了一段时间,在预备铃响时,掐准了点进来,他慢悠悠的晃到程谚身边。方准备抱怨程谚又提早离开,见他人正低着头认真刷题目,便住了口,决定不出声打扰,倒是眼角馀光发现仍是趴着的林净身上熟悉的衣物。 「唉,程谚,林净那件外套怎么有点熟悉?」语毕,他定眼一看,仔细又瞧了会,轻声问道:「是不是跟你的很像?」 程谚听闻,仰头看他,不冷不热的回答道:「你连脑袋也吃撑了?」 他乖巧的闭上嘴,听见「吃撑」两个字仍是心有馀悸,方才在烧烤店他没忍住,大开杀戒,吃掉的牛肉都可以重组回一隻牛,以至于走出店里时一度反胃想吐。 程谚又睨了他一眼,「谁让你像饿死鬼投胎,进店里就没歇过。」 「你又不是不知道那间店的消费多高,也就他们那群王八蛋可以这样肆无忌惮消费,我总得把两天的伙食费吃回本。」想到乾涸的钱包,程挚心疼的说着。他和程挚的父母都秉持着民主教育,然而并未放纵,作为学生一个月基础花费该是多少就给多少。 程谚没回话,而背对着前方的程挚见头顶上一排排的日光灯亮了,便知道老师来了,他快速的压下身子,降低存在感,轻巧的溜回座位。 林净在刺眼的灯光和讲台上老师的河东狮吼下醒来,起身的幅度过大,使外套从肩头滑落,皮肤接触到冰冷的空气,她忍不住颤抖,意识尚未回笼之际将它穿上,动作一气呵成,却在感受到自己被清新的气味包围后,才想起衣物的主人是谁。 一堂课下来,贪恋的嗅着那股好闻的柑橘味的林净静不下心来,那些鏗鏘有力的讲解被她阻挡,所有知识点被完美防御在外,看着桌上摊开的题本,每个字她都能精准解读,合在一块却像无字天书。 她焦躁的转着笔,迫切希望自己此刻聚精会神,却徒劳无功。 方佳安一边伸着懒腰,一边朝林净身边空荡荡的座位走去,这个位子的原主前两个月开始请了长假自主学习,而她自然成了这位子的常客。 见旁人无精打采,她立刻问道:「你刚刚没有趁机补眠?」下午第一堂若是排到吴老的政治课,那是烧了好香,该谢天谢地的一件事,虽然吴老音量宏亮,但从不理会高三学生上课睡觉这回事。只要境界高深,自动屏蔽噪音,便能换来一顿好眠。 她和程挚正是如此。 林净摇头,解释着:「我不睏,只是读不进去。」她并不打算把对程谚有好感这件事和方佳安说,想将此事就此埋藏在心中。 「休息一天吧。」方佳安眨了眨眼。林净的努力大家有目共睹,长时间位居文组第一的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