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今日李然点醒了他,只怕他还会一错再错下去,届时覆水难收,万一再弄巧成拙,那祭氏与郑国可就真要在全天下人面前闹一个天大的笑话了。 然而,当李然听得祭先此言,心中那种不好的直觉却并未消退半分,反而是愈发的清晰起来了。 还没等他开口,子产又再度问道: “竖牛?你是说,这是他提出来的?” 祭先微微点头,叹道: “是……这些年我族对外的买卖一直都是由他负责照看着的,先如今也已老迈,难免有些力不从心。对于此细枝末节之事,原本也已许久不曾过问了。若不是此次大夫开口相请,按理我也不会插手此事。” 受郑国官家所托运粮前往卫国赈灾,与祭氏私自运粮前往卫国贩卖,乃是两件性质完全不同的事。祭先就算再放心竖牛,也不得不亲自过问。 毕竟郑国朝廷之事再小,那对祭氏而言也有着巨大的影响。 也正是因为如此,所以这才让李然与子产都误以为祭氏运粮贩卖的计划,乃是祭先自己做的决定。 可事实上却并非如此。 李然听到这里,这才猛然忆起,自己心中的那种不安,之前在鲁国时就曾出现过。 那是在鲁国前太子姬野遇害之前,他与叔孙豹正思索着季氏为何要反对太子野住进楚宫时,便曾出现过这种感觉。 那时候李然就感觉季氏反对太子野住进楚宫,绝非表面上如此简单,其背后肯定还隐藏着更大的阴谋。 果不其然,没过多久鲁太子野便是遇刺横死了。 而今,当李然听到祭氏的贩粮计划乃是竖牛所筹谋的,他顿时感觉这个计划绝对不止表面上看起来这么简单。 再联想那一日,他前去祭家拜访,一旁的竖牛对他的那一股杀意,直到此刻他仍是历历在目。那股杀意不但强烈,而且极为坚决,就像是他与竖牛有着不共戴天的深仇一般。 他这几日思来想去,也一直没搞清楚竖牛为何会如此待他,所以他一直怀疑竖牛与鲁国季氏有某种干系,故而还特意让孙武前去调查了一番。 可孙武也是初来乍到,对周遭的一切也都还不是很熟悉,又能查到什么呢? “子明,你的意思是……?” 子产似乎也看出了李然是起了心事,当即皱眉问道。 要知道此次祭氏的这个计划,不但会影响祭氏,甚至还会影响整个郑国,眼下子产自是十分上心。 然而,此时的李然其实也同样是拿不准主意,所以闻声便当即随口回道: “哦,然的意思是,既然事已至此,那总该问清楚到底是谁的主意罢了……” 他并未明说,毕竟他目前对此事也不甚明朗,万一是说错了什么,岂不是让他人徒增烦恼? 子产闻声微微点头,思索片刻后转头看着祭先道: “既然如此,祭老今日便安排下去吧,务使此事妥当,切不可再生出了什么乱子来。” 子产此话说完,又往屋外望了望,但见此时满月高挂,已是入了深夜。便起了身要与李然辞行。 “时候不早了,咱们就先告辞吧,待改日再来探望。” 说着,他与祭先同时起身,李然与两人拜礼后,两人这才匆匆离去。 其实,子产临走前见到李然这般模样,知他肯定还有话没说,但又碍于祭先也在场,所以并未多问。 在郑国朝堂混迹十余年,这察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