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季孙宿此次在平丘之会上丢的,乃是整个鲁国的颜面。而那些从莒,邾两国横夺来的城邑,虽说都是季氏的封邑,可同时也是鲁国的城邑。今悉数归还,鲁国何其伤也!” “季氏既受了重创,在鲁国的孟氏宗主孟孙羯又岂能是个愚人?又如何再敢与之为伍?如此,鲁国三足鼎立之势已成。你又何惧那季氏投齐?且今番我观季孙宿其人,如此的形骸枯槁,只怕亦是寿数不长矣。” 说到这里,羊舌肸微微一顿,转头又看向韩起: “中军不妨再多想一些,季氏新败,三足鼎立之势一成,又于谁最为有利?……” 他的话像是只说了一半。可韩起已然明了,当即不住点头道: “嗯,叔向所言甚是。起受教了……这个李子明,的确是非同凡响。若能与其交好,于我……哦,于我晋国而言可谓有着无尽的妙处!嗯,还是叔向有先见之明呐!” 羊舌肸也不愧是一代话术大师,见人说人话,见鬼说鬼话的本事绝对一流。 他后面一番话,虽说只字未提“李然”,但韩起眼下,满脑子里都是“李然”的权谋世界。自然而然的,也就一切都往他的身上靠去。 羊舌肸闻声,知道此番韩起之意已决,便摆手笑道: “诶,中军过奖。” 于是,关于是否放季孙宿返回的事,便这样暂时是确定了下来。 面对羊舌肸对李然的深信不疑,韩起找不到反驳的理由。此时也就自然而然的站到了羊舌肸这边。 而季孙宿恐怕做梦都没想到,他居然堂堂鲁国上卿,手握鲁国大权,今日居然会栽在区区一个客卿的手里。 然而,让他更加没想到的事,却还在后面。 …… 绛城内,李然在祭乐的带领下,又来到了一处祭氏的别院内。 祭氏经营的商队来自天南地北,各诸侯国内都有他们的商队,因此,在绛城内拥有一栋别院也本不足为奇。 可让李然诧异的是,祭乐带他来到这里以后,他才发现祭乐的父亲居然也在。 这就见家长了? 饶是李然也不由张大了嘴巴,满脸都是怔然,他原本以为他只是来与郑国子产见面的。 之前拜访了羊舌肸以后,李然从祭乐处得知此次拉拢韩起,让晋侯惩处季孙宿一事的背后,其实还有郑国子产的一番游说之功。 于是他便想着无论如何,既然同在一处,至少也该当面当道声感谢。为了鲁侯,也算是为了自己。 于是,他此前便让祭乐选定时间约一下子产大夫。 可令他没想到的是,祭乐的父亲祭先居然也在此地。 “在下李然,见过二位大人。” 子产,穆公之公孙辈,国氏,名侨,字子产。 如今的子产,便是端坐于正席。 顺着李然的目光望去,只见子产居然不过三十出头而已,且格外俊朗,眉似剑出,眸似墨染,方方正正的脸上挂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,给人一种十分亲和的感觉。 而站在他一旁的祭先,与祭乐样貌有着几分相似,高高鼻梁上一双鹰眼如炬,不怒自威,站在子产身侧,竟比子产还要高上一个脑袋,足有七尺。 见得李然本人,子产回过头与祭先相视一眼,脸上笑意渐浓,而后对着李然道: “早就听闻李子明的大名,今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