道德。成为那个英雄。 站在他们的立场上,我永远是十恶不赦的罪人。 罪人,理所应当被审判。 那么,谁又是罪人。 我已经分不清了。 那天我推开车门,独自走在半山。 朱志对我说:“罗缚,死去吧。” 我笑着。 “承你吉言。朱志。” 我一个人走,夜里下了雨。天冷,渗入骨头,血粘着衣服。浑身都是冻,我打嗦,伤口被沾过水,反而有些发痒。 血早已止住。 我仰起我的头。 这是我的英雄主义。 我也是英雄。 那颗心久违的搏起,那条路泥泞湿滑,借着病后的余热,我晕涨,却清明。 这样明亮的一条归路。 我承下所有,没有逃。 有人遇事只会逃避。有人只会嚎叫。有人将责任推给他人,有人死了一了百了。可是总有人得站着,承下所有不属于自己的过错。总有人得做恶人,去找一条生道。 萧欠大约会和那个少年相爱,就像当年的罗拾萧衍。我是弱水。被叛离的妻。 我不懂为什么蝴蝶会喜欢我,明明我们并不算熟。这样小小的变数很快会被少年遗忘,他会爱上别人,会爱上许多人。在爱与恨之间,有天他要面对我,作出自己的抉择。 就像当初的罗拾与萧衍。 他们会由无数的立场审判。被外界所不齿的伦理道德,对爱人的欲望与哀愁。他们站在一个灰色地带。选择自我,承担难以承担的代价。这两个薄弱的少年凭借虚乏的爱意缠连,爱意却在鸡毛蒜皮里凋零。 选择道德,压抑自己内心深处的爱意虚与委蛇。爱意在漫长的日子里滋涨,那些得不到的成为无边的执念。在执念中成疯成魔。成为下一个罗拾与萧衍。 这就是我留给蝴蝶的闭环。 我扯起嘴笑。笑着哭。那周身的责任包袱好像在须臾间挪移。我轻快,倒在水潭里,终于,我快可以死去。 罗兰说罗家有罗家的命数,我终于不被捆着。只有他肯放我自由。 我快自由了。 很快。 自由了。 我躺过去。很长的一觉。醒来时四处都是暖和的,一片大红大绿,房子被铺上软丝绒,连灯都昏沉。 林小姐家,一贯的浓稠。 她忙里忙外,我身上早已被好好包起。胸腹缠了许多圈布,我被换上一身藕色长裙。 她叼着烟斗,用老式电话与人吵闹:“你们快些给我煲汤!我有个小妹倒外面了!” “谁知道!我把她从路上捡回来的浑身血你都不知道多恐怖!” “让我知道谁干的——我查不出来将脑袋当球踢!” “敢在半山撒野,我扒了你们皮!” 我忽然只觉得眼眶湿润,走到她身后,由后搂着她的身体。 女人已经老去,却仍精神,腰腹不再纤细,沉淀的,有种厚重的质感。却将人撑住,只觉得暖和。 她见我醒来,讲电话拍断,抚了抚我的发顶。一会才柔了声:“是不是情杀?” “我和你说啊小妹,当年我拍死那个贱男人也想暗杀我!” “这男人坏起来真是坏到没根!” “这才几天没见……” 她絮絮叨叨讲了许多,我只觉得温柔。她骂了许多人,将萧欠Avo祖宗十八代一起骂进去。 我听着,又在她身上睡去。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