退了,只将烛盏留了下来。 青年缓步走近,莹莹烛火照亮面容。 他披发跣足,只着粗布麻衣,却丝毫没有折损容貌,一双眸子亮得惊人。 你将饭食之事禀告给了管事嬷嬷。 她连眼皮都未动分毫,只冷冷看你一眼。 “做好你分内之事便可。” 连着叁日送去的饭食都原封不动的被弃在桌案上。 第四日,你终于难掩惶恐,跪了下去。 废太子面上无甚表情,他垂眸,长睫微覆,几日水米未进面色有些青白,粗布麻衣下是嶙峋的脊骨。 他知晓你会说什么。 却又无法置之不顾。 “虽有仁心,却择善固执,几乎到了愚直的地步,不堪为君呐!” “此乃妇人之仁!” “过刚易折,过柔则靡,刚柔并济,方成事焉。” 太傅和近臣的话言犹在耳,姬彧苦笑,低声咳了起来。 那个宫婢还跪着,额头触地,贴在地砖上的细白手指打颤。 显然是极害怕。 姬彧命你起来。 你抬起头,对上那张清癯面容,不知为何竟脱口而出。 “殿下,园中梅花开得正好,奴婢为您折一枝来,可好?” 那枝尚未绽放的腊梅就摆在案上,直到凋谢后被你用新的一枝换去。 这份差事比你之前的确实轻巧不少。 侍奉姬彧叁个月,你腰间甚至长了些软肉。 圣心难测。 就在众人都以为废太子再无翻身可能之际,姬彧却在先皇后忌日收到了帝王赐下的一道菜。 是道甜羹。 姬彧跪谢圣恩,却并没有动用。 任由那碗甜羹放凉。 便如天家既是父子,又为君臣,夹杂着权力、血缘、杀戮的父子关系。 再不复幼时在母后怀中吃到的那般香甜纯粹。 此举一出,前朝后宫暗潮涌动。 “毕竟是先皇后唯一血脉,帝后是少年夫妻,感情甚笃。” “那位指不定几时便能复宠呢。” …… 宫中四处皆是耳目,帝王赐菜给废太子的消息不胫而走后,你便时常能听到这样的议论。 你自然也为太子殿下高兴。 若他即位,定是圣贤书中所说的圣主仁君。 你被姬彧勒令守在殿外,没有他的传唤不得入内。 足有半个时辰,殿内的声响才停歇。 你额上净是冷汗,小心翼翼地推开门,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。 心下一骇,你快步走进内室。 “殿下——” “……怕是得了癔症。” 须发皆白的太医战战兢兢地下了论断。 你没有注意到嬷嬷若有所思的神色。 癔症啊。 那可是同先皇后一样的病症。 也是帝王心里最不能触及的禁忌。 作者:感觉这篇会坑,先发出来吧,就当存档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