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受伤


    霍以白没料到陆涟倒打一耙,心中陡升不快,冷笑道:“你怎知我不会?”欻地拔出匕首,往上挑了几分,匕刃锋利,擦过皮肤,甚至感觉不到疼痛。

    “白阿郎”陆涟倔强地挺直腰,决不落入如此淤泥中。眼里蓄的泪几乎要滴下来了,“你不认我这个姐姐了吗?”深吸一口气,陆涟开始大声质问起霍以白来。

    这声称呼生生将霍以白的心推回到童年。

    哐当,玄铁制成的匕首砸在地面,发出沉闷的声响。霍以白难以置信地盯着陆涟,在面具之下,他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,好像含着刀刃。

    霍露娘事无巨细地把霍家兄弟童年的细节都告诉了陆涟,为的就是万全以不露破绽。陆涟不会傻乎乎地叫嚣说她就是儿时走失的霍露娘。从细节一点点突破,再给一些半真半假的态度,需要这些狡猾与敏锐。

    刺客杀手类的都猜忌心重,陆涟多坦露几次心胸他们也未必全盘接受。足以不算一步。

    “何必如此轻贱?何必如此轻贱,何必如此......”陆涟哀愁地蹙眉,她哭得继续要喘不过气,哽咽了几声,刀口烈烈地疼,于是她就拍着胸脯控制住自己不在哭泣。

    “不相信吗?不相信,为什么要找露娘回来?”陆涟憎恨地盯着霍以白,歇斯底里道,她猛然喷出一口血,软软地倒下去。

    身后自然有双手扶住她下滑的身体,霍以玄从阴影中走出来。

    “哥......”霍以白翕动着嘴唇,幸好有面具挡着,他现在难堪极了。撞击着耳鼓的“裂帛”般的呐喊,听起来犹如细细裂缝迸发出的火焰。

    霍以玄没有给他一个眼神,打横抱起陆涟,转身离开。独留霍以白一个人站着,呢喃道:“哥,你不是说她不可信吗?我明明不是故意的......”

    霍以白的暗器上都淬了毒,他确实起了杀心,想要除掉陆涟。

    陆涟料想到千万种结局,没想到扑街在霍以白的淬了毒的匕首上。她原先在脑子里存了大量的腹稿,准备侃侃而谈。

    变故打乱了她的步骤。

    霍以玄给陆涟服了解药,并把她安置在里房。

    陆涟本想着暂时装昏,但也迷迷糊糊间也睡着了。她感觉到霍以玄没有离开,就在她的身边。不过她太累了,眼睛重的睁不开。

    或许是做梦,她感觉一双微凉的手。十指扣得太紧,缠绕不可分。

    睡眠后的余热让熟睡的陆涟微微的挣扎,她不自觉扯开衣领。如若有人看到,就可以看见她的锁骨也变得绯红,衬着黑发,格外引人联想。

    确实有人看到。

    陆涟困得睁不开眼,感觉到凉意的来源,自然地抬起手,包住霍以玄的手,轻轻贴在发烫的脸颊,是温存地贴上来。

    霍以玄没有收手,他坐在床沿,在他的视野里,那双眼睛似乎半睁半闭。

    他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。

    他不应该这样,他轻轻抽出手,陆涟因为突如其来的动作发出一丝不满的叮咛。霍以玄没有走,他的眼神不断游离,好似夜行动物恐惧黎明而不安地逡巡着。

    霍以玄这般思忖的同时,开始产生一种奇妙的安然的情绪,睡意终于袭上他的心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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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陆涟早已脱了凡胎,寻常的毒可自行化解,她聚拢了身体的毒素没有净化。于是只是寻常人的体质,即便服用了解药,也卧床大病了一场。

    而后霍以玄扭着霍以白来道歉,她也顺水推舟没有为难。他们都默契地对一些事情避而不谈,究竟是否是表面的平静呢?

    “弟弟还是孩子,露娘作为姐姐不会怪他。”陆涟淡淡地笑,她的面色还有些苍白,涂了很艳红的口脂显气色,就像风雨夜里还怒放的海棠。

    不知是否是心里有愧,霍以白总是避开陆涟。探看病情也是霍以玄一个人。也是因着这层原因,陆涟和霍以玄的关系更近了一步。

    “阿玄,姐姐煮了血燕粥,你尝尝看好吃吗?”陆涟已经摸清了霍以玄的作息定向,今早就特意炖了血燕粥来。

    没完全推开门,就传开陆涟笑盈盈的声音。

    霍以玄下意识抬头看着在一旁的弟弟。

    陆涟对他视而不见,把一碗满满当当的血燕粥放在案前。

    霍以白敏锐地察觉到陆涟口吻上的变化。

    “你去哪里?”霍以玄原在习字,并没有抬头,忽而冷不丁地出声。

    “白弟弟在这里,露娘就不打扰了。”陆涟关上门离开了。

    而后几天她都没有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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