沉泠的手指冷到僵硬,快摁进琴里。 周焘顺了杯香槟,递给他:“瞧瞧,周烨这小子被蒙在鼓里,也能闹得他老爹不得安宁。这次是我老头子赢了,之前的邀请你再考虑考虑,周煦吃不下陈家,你吃正好。后浪推前浪,我也好赶着养老安生。” 却见戴着面具的沉泠双目阴沉,死死盯着天梯之上,一言不发。 不就是赌输了,年轻人胜负欲真强啊。 周焘便将吊脚杯置在琴台上,说:“你要是想明白了,今晚我便引荐你给陈家。” 场里却忽然响起一段自白人声,声音甜美娇怜,引得所有人鼓起掌来。沉泠的神色愈加沉重,显出怫郁。 人声道:“周烨先生看来肃穆沉稳,实则性情狂狷,热爱自由。我第一次见到他的艺术作品,就被他打动,那一眼便爱上了他,从此心海卷了浪,漫漫征途向他,一去不复返。” 掌声变轻了,混着议论声,还有周煦大喊的“关音响!关音响!”。场上混乱,工作人员急急忙忙,周烨还凑到话筒边上助力:“别关,听她说完。” 周焘才再次看向天梯,也不知周烨哪里找来的美女演员,竟能与他贴身站着。周烨搂着人家的腰,宠溺地看着她,似深情款款。他神色与情绪都生动,倒让周焘脊背发凉。这是他那怼天怼地、不让任何人好过的侄子? 难怪他自请全力筹办订婚宴——哄得周煦开心,又让整个场为他所用。 女伴看起来年纪也不大,大约是提前写的稿子,配上几近哽咽的声腔,几分说到人心里去:“我……我是个庸俗的人,但相信爱情应该不落窠臼,不求荣华,但求相守。现实残酷,身份阶级种种是我跨越不过。但《诗经》言,‘心乎爱矣,遐不谓矣。中心藏之,无日忘之’。我得知他要结婚,只能离开他,但无法忘记他,他便说,他的妻子只会是我。惟愿得一声祝福……” 女伴眼中泪光荧荧,周煦便揽了她的腰,让她侧过身来。一时两人缠绵对望,周烨抬手,笑着抚过她眼中的泪。周烨母亲归俄后,周焘便再也没见过他这样笑了。 正当周焘好奇这女伴是谁,便听她道:“我李秀兰高攀了你,却也相信你说的每一句话。你说过,我可以得到你。” 他侄子作戏也阴晴不定,短短几秒,面色又冷下来。 “哈哈哈哈哈哈哈。”耳边传入笑声,原来是李崇明过来了。他前仰后合,趴在钢琴上,“太精彩了,焘焘,你看周烨的表情。” “没大没小。”周焘拍了他脑袋:“你们今天又闹什么,你煦叔半条命都要气没了。” 沉泠终于张口:“您大约没看出来,您侄子身边那人,是伍桐。” “啊?”周焘理解不了年轻人错综复杂的关系,周烨怎么和沉泠那小姑娘认识?又见一向情绪稳定的沉泠忽地瞪大眼睛,双眸失光,只剩绝望。 周焘回眼——周烨和小姑娘,竟然吻在了一起。 场下人纷纷举起手机,天梯下,几位工作人员拉着一个帅哥,他骂骂咧咧,在喊去你妈的周烨,她是我老婆。男人的父母就在旁边,老人气得拿拐杖揍他:“成何体统!” 帅哥说,老太婆,你都同意了的,我以后就要娶她。 优雅的母亲皮笑肉不笑,别放屁,人家是李秀兰,你认错了。 帅哥震了震,呢喃道,对啊,她是李秀兰。 但他只安分了几秒,又挣扎着往前冲。很快一个戴着面具、身穿燕尾服的男人走过来,说了几句话,工作人员倏地松开手,帅哥就冲上了天梯。 男人对帅哥的父母微微鞠躬。 伍桐没给周烨一句回嘴的机会,她学他之前吻她的手段,紧紧抱着他的脖颈纠缠他。他眼中尽是怒意,指责她不说真名。伍桐抚摸他的后脑勺,追着他的舌,哄他,抚慰他。 身体错位,她尽力挡自己的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