会医术,我便不能会了吗?” 容厌低眸看着她,神情中带了几分莫名的笑意。 晚晚知道他在看她,却没有抬头去看他的神色。 “都说久病成医,我胎里不足,自幼缠绵病榻,年幼时,一年有一半的日头都住在医馆中。时间这样久,我就算再蠢笨,也不会一点医术都不懂。” 容厌觉出她语气算不得好,甚至还自己提起了叶云瑟,他挑了挑眉:“云妃这是对孤有怨?” 晚晚抬头,看着他的眼睛,一字字道:“陛下直接对逆贼动手时,是无所谓晚晚会不会被割下头颅,死得这样难看吗?” 容厌笑了出来。 “果然有怨。” 他悠悠然,随意道:“孤不会失手。” 若是他真的要她死,便不会有他提前安排在暗中的那一箭。 晚晚在脑海中重复了一遍,不会失手。 当时,那把剑已经割开了她的肌肤,只要再深一毫,划破她颈部血脉,即便是她,也救不回自己。 她问出的声音都压不住微微的颤抖。 “可万一呢?” 容厌好笑道:“没有万一。” 晚晚声音拔高了些,“可一旦有一点点,哪怕只有一点点偏差,我真的会死的!” 容厌不想再多说,像是认真,也像是在玩笑一般,道:“你死了,孤可以让足够多的人为你陪葬。” 真可笑。 晚晚一瞬不瞬地看着他。 她觉得,所有话似乎都不必再说。 他就是这样。 他还会救她,已经是他对她最大的恩赐了。 她有什么可以怨的? 他对她一点动容都没有,她一直是人微言轻的那个,她一直可以被舍弃,一直不被在意。她又不是阿姐,她死在他面前,说不定他还会嫌她尸体碍事。 他都救她了,她应该感恩戴德才是,她不能无理取闹。 晚晚深吸了一口气,手指攥得紧紧。 可她就是很难过。 她甚至分不清,她为什么那么难过。 在这宫中,她为什么总是要这般生死跟前卑微求生? 他一句话什么意思她都必须得费心揣摩,生怕她连怎么死都都不知道。 她勉强不来自己去善良,可是师父规训她的她一直守着,只要相安无事,她也不会无缘无故去害人。 可好像不管怎么样,她都不对,她就是要被抛在这样的局面之中。 晚晚眼前有些湿润,用力眨了一下眼睛,她忽然站起身。 容厌站在软榻跟前,她一站起来,便几乎是扑到他怀中。 晚晚拉住容厌的左手,一把掀开他的衣袖,看到他从昨晚到今日,她系上去,或许他还不曾有时间解下来的五色长命缕。 容厌如今甚至习惯了她总是直接牵他的手,神情淡淡地看着她的动作。 她扯住他腕上的长命缕,手下用力,直接将其扯开,重重扔到地上, 容厌看了眼地上被扯地变了形的长命缕。 晚晚将他衣袖撩地更往上了些。 她握紧他的手腕和小臂,忽然低头,直接狠狠咬上去。 容厌挑了一下眉。 晚晚眼睛有些干涩,分不清是一晚上没有休息导致的干涩,还是心里莫名其妙的难过让她这样不争气地难受。 她心里很酸涩。 容厌他救下她了,她好好的,她没死,他没有错,都是她不知足。 可她不高兴,她非常难过。 晚晚狠狠用力咬下去。 她能察觉他手臂紧绷起来,晚晚不管不顾,不在乎他接下来是不是要扯开她、掐死她,她只想用力咬地再狠一点。 口中漫开浓郁的血腥气,她的牙齿陷入他小臂的皮肉之下,几乎像是要从他身上咬下一块肉来。 容厌神色淡淡地看着她发狠地咬他,他手臂因为疼痛青筋鼓起。 她似乎真的要将这块肉咬下来,流出的鲜血已经多到沿着他的指尖往下滴。 他看着她咬,没有推开她。 晚晚眼眶脸颊都开始发酸,终于松了口,唇瓣下颌上都是他的血,她抿紧唇看着他被她咬得血肉模糊的小臂。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