司祯直女式哄狐狸。动作也算不上温柔。 狐狸把尾巴收到司祯的怀里,尖尖的脸也缩进司祯的臂弯。 哭的更凶了。 这个人类真的好好啊,她给自己东西吃,她救了她,她像阿娘一样,摸他的脑袋。 阿娘说,摸脑袋是喜欢。 可从他开始长尾巴之后,他阿娘就不再摸他的头了,甚至用恐惧厌恶的眼神看着他。 大家都讨厌他,没有人喜欢他。 司祯感觉到自己的小臂湿了一片。 ……这丑狐狸是水做的吗?她都没拧,就淌水儿了? 她自己嘴巴欠逗哭的狐狸,那能怎么办,等着他自己哭累了呗。 司祯任命盘腿坐下来,一手抱着狐狸,一手托着自己的脸,时不时往狐狸身上看一眼。 他哭的太厉害了,小身子都在微微起伏。身侧的尾巴比他的身子还大。 司祯从没看到过尾巴这样大的狐狸。 她两指微微搓了搓,抓狐狸尾巴的触感还在。 很软,很蓬松,很好摸。 司祯带着几分狗狗祟祟,把罪恶的手伸向了小狐狸的大尾巴。 掐一下。 这像是触碰了狐狸身上的什么开关,他起伏的身子不动了,小小的哭声也没有了,小脑袋也抬起来了。 小狐狸胆怯看着司祯,制止:“你……你不要碰我的尾巴。” 司祯觉得手感很好,不想放下。 她救了狐狸,摸摸他的尾巴怎么啦,很过分吗? 她漫不经心开口:“为什么?” 小狐狸像是交代自己的错误,细若蚊吟:“这是一条,不祥的尾巴。” 天狐族的狐狸都有很多条尾巴,尾巴越强,血脉力越大,族长有六条尾巴。就是最不厉害的天狐,也有两条尾巴。 他是族内唯一的异类。 大家说,这会给族里招致灾祸。 司祯觉得好笑,还煞有其事的呢,为了阻止她摸尾巴什么话都乱讲。 “小小的狐狸听谁乱说什么祥不祥的。” 小狐狸辩解:“可,就是不祥。” 大家都是这么说的。 司祯胡乱摸了摸狐狸头,沉默了会,轻轻道:“小狐狸懂什么不祥。” 手上毛茸茸的触感让她想起了那个雨夜。 地上的积水几乎快到她的小腿了,她就站在大门外面,手里拿着一个湿透了的兔子玩偶。 门上挂着白布,院子里是口黑黢黢的棺材。 总是不断有人往这个门里进。 他们拿着悼念的白花,嘴里讲着“节哀顺变”之类的漂亮话,甚至挤出了几滴眼泪。他们拉着院子里那个一头白发老人的手,同情她白发人送黑发人的遭遇。 然后像是伸张正义一般,每一个经过她的人,都要骂一句“赔钱玩意”,“孽种”。 “就是她克死了她爸爸。” “几年前克死她妈妈还不够呢。” “父母把她生下来就是讨债来的。” “她奶奶真惨。” “当初知道是女孩就该流掉。” “非要大晚上的要什么兔子玩具。” “这小孩不祥,离她远点,不要跟她玩。” 她就一直站在雨里,听着周围不断传来的,或大声或小声的骂音。 可她没有要玩具。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