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眼皮轻颤,似乎不太安稳,略微苍白的皮肤被旅馆灰暗的灯光一照,显得羸弱而孤寂。 这一夜都是如此。 邵揽余靠坐床头阖眼休息,费慎在对面像个寡言的影子一样,冷冷清清守着他。 尽管对方没怎么动过,但费慎心里清楚,邵揽余根本一刻也没睡着,只是不想和自己有任何沟通罢了。 朝阳破晓,暮夜消散,一晃眼天色明朗起来。 费慎揉了把脸,脑子稍微清醒了些,进卫生间洗漱。 再出去后,邵揽余也“醒”了。 他挪动已经酸痛到麻木不堪的胳膊,说道:“能解开吗?我要去洗手间。” 费慎打开矿泉水,喂他喝了几口润嗓子,然后拎了个塑料盆出来,放在床边。 “用这个解决,我去给你买早餐。” 邵揽余:“……” 没注意对方震惊到无语的表情,费慎径直朝门外走。 “沉瑱——” 声音于背后响起,费慎脚步骤然定住,那一刻险些以为自己神志不清出现了幻觉。 迟钝地转过身,他不可思议的眼神里,是邵揽余那张风平浪静的脸。 沉瑱,记忆中除了父亲母亲,没有第三个人这样叫过他。 自从二老去世后,这个小名也跟着烟消云散了。 此刻乍然听到这两个熟悉又陌生的字眼,费慎不由得起了一阵恍惚,邵揽余是如何得知的? “你怎么知……” 他下意识问出口,却又及时住了嘴。 如果邵揽余从前和费霄有过交集,那么父亲将这件事透露给对方,也不是没可能。 脑内自发补充了缘由,费慎换上稀松平常的表情。 “有事?” 费慎思考的几分钟里,邵揽余俨然盯着他看了许久,仿佛为了看清或者记住对方每一寸模样,目光是从未有过的专注。 半晌,邵揽余说:“没什么,走吧。” 费慎同他对视一会儿,也选择了不开口,门合上,脚步声逐渐远去。 吃过早餐,城门出口开放,义津比昨夜多了不少人气,起码不像座空城了。 费慎与队友们汇合,计划着赶往位于北面的城门口。 三台装甲运输车开在市区大路上,想不显眼都难,偶尔有行人驻足观望,但也只是匆匆瞥上几眼就走了,大概是将他们当成了伏罗党的车队。 费慎一手开车,另一手将耳麦塞进耳内,唤醒队内语音。 “待会儿城门口有人拦截,你们不用下车。” 队友们一个个回了句收到,钱曼文问:“kin,干扰信号现在撤掉吗?”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