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转身拿了只干净的玻璃杯,倒入三分之二的水,放在自己身旁的座位上。 “你拿枪指着我的下属,恐怕不太方便喝水。” 费慎说:“你送过来不就行了。” 秦一舟声音冷下去:“你别太过分,我们的容忍也是有限度的。” 邵揽余若无其事笑着:“我这人被伺候惯了,几步也懒得走,麻烦你自己过来拿。” 费慎揉了揉耳朵,有点为难地说:“你这下属话太多了,吵得我头疼,我心烦气躁的,万一不小心误扣了扳机,那就不好了。” 邵揽余表示赞成:“我也觉得吵,你让他出去,我们俩单独聊。kin的名号如雷贯耳,既然大驾光临来了,我当然要好好招待你。” “好主意。” 费慎当真收了枪,秦一舟屈肘欲图攻击他肋骨,却被一根极细的透明丝线缠住了手腕,随即整个人被野蛮地拖出房间,绑在了门外走廊上。 过程不超过五秒,手腕割得生疼,秦一舟毕生的修养在此刻消失殆尽,出口成脏的瞬间,拳头大小的绷带塞住了嘴。 费慎拍拍他额头,送了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,关门进去了。 秦一舟:“……” 费慎没有停留地走向邵揽余,端起那杯白开水,毫无防备意识灌进了喉咙。 “不怕我下药吗?”邵揽余将他动作收入眼底,觉得有趣。 还剩半杯,费慎缓了缓,抿掉唇上的水珠:“啊,好怕。” 邵揽余一弯嘴角,左肩似乎没先前那般疼了,他挪动餐厅吧台边的高脚椅,单腿坐上去。 “怎么找过来的?” 剩下的半杯水喝完,费慎拉开旁边一张椅子,也坐了进去。 “你那位脑子不太聪明的下属,一路都没发现后面有人跟着。” 若是秦一舟在这,估计又要气得抓狂了。 邵揽余从善如流道:“普通人要和专业狙击手比,有点强人所难了。” 费慎奇怪道:“他很普通吗?” 两人仿佛熟识多年的故交,相互之间既不见生疏,也没有话不投机半句多的尴尬,就如此你来我往,一人一句毫无芥蒂地叙旧,好像从未发生过什么不愉快的事。 邵揽余摇头,眼底浮起淡淡笑意,没回答这个问题。 屋内单开了一盏灯,暗橙色的,照明起不了多大作用。 不过两人离得近,邵揽余能将费慎的模样看得一清二楚。 他脸上表情丰富,要么是目中无人的笑,或者满眼好奇的样子,有时还带着叫人牙痒的无辜。 不像行业里大多数人那样,总给人一种冷漠的杀戮机器感觉,他似乎格外鲜活,却也格外捉摸不定。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