尹兴贤心花怒放,笑道:“姑娘有所不知,敝府尹家庄世代经营于此,在徽北一带倒也略有几分薄名。你若说别个,在下不敢夸下海口,若说暗器,你问到在下才算问对了人。” 曾九早瞧出他是个花架子,只没想到连腰间宝剑也是装相用的——他家传的功夫竟然是暗器——但见他言语殷勤,又有意坏自己的事,便也笑着问:“你说这个给我听,难道是愿意帮我制这暗器?” 尹兴贤道:“区区小事,何足挂齿。只是这东西精巧,制起来费些功夫,若是做暗器使用,总得有个数百之数,绝非一时半刻便能告成。不知姑娘下榻何处,若信得过在下,不如随在下往寒舍小住?” 曾九正要开口,街上忽然传来一阵马蹄声。 蹄声密如惊雷雨点,单听便听得出是一匹好马。 她循声向外一望,铁匠铺子外稍嫌脏旧的街面上,忽而驶出来一辆奢华而芬芳的马车。 那车稳稳地停在了铺子门口,车把式身着青衣短打,跳下来垂着手立在一旁。 曾九问道:“什么人来了?” 尹兴贤微微一笑道:“车上没有人。” 他话音未落,那车把式便老老实实叫道:“少爷!” 曾九明白了:“他是来接你的?” 尹兴贤却道:“在下骑马,这车是专程来接姑娘芳驾的。” 曾九不问他车为什么来得这么快,只问:“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跟你走?” 尹兴贤柔声道:“我瞧姑娘你这一身装扮,便知道那头驴绝不会合你的意。而一个人如果诚心招待朋友,绝不会让她不合心意的上门做客的。” 他说的话没错。 那头毛驴确实不算个好坐骑。 曾九瞧了瞧铁匠的神色,又瞧了瞧街口的情势,忍不住笑了起来:“那好吧。” 马车上铺着柔软如云的锦缎,摆着江南有名的几样糕点,甚至用冰盆镇着一瓶西域来的葡萄酒。曾九落座后,尹兴贤本想就势坐在她身畔,但曾九斜睨了他一眼。 她生了一双桃花眼,向来最是含情带媚,但尹兴贤此时受她目光冷冷一撩,竟微微生出些怯意来,他正迟疑,却见曾九又微微弯起嘴角道:“你也坐呀。” 尹兴贤再要坐到她身畔,不知怎么便觉得有些唐突,有些不自然地道:“好。”干脆坐到了她的对面。 曾九问:“做我的星锥,大约要多久功夫?” 尹兴贤虽有以势相胁的意思,但到底不过是为了亲近讨好她,便道:“府上有熟手,只要制好了模子,做这个十分轻快。不过要弄得漂亮些,表面儿錾上金银,那就要再多耽搁些时候。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