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战,四十合胜负难分,都已打出真火,恨不得一口水平吞了对方。 刘光世见王德被缠住,立刻保守起来,所领两千余骑兵,都叫他围定自身,团团而战,看得辛兴宗怒不可遏——他若还似先前那般冲突,南军早已大溃。 辛兴宗今日战死三个兄弟,又被老对头抢了头功,还大大得罪了杨惟忠,心中憋了一口恶气,此刻挥军猛攻,自己也身先士卒,把鱼尾斧乱劈南军。 温克让、王仁见状,两个上前夹攻,辛兴宗以一敌二,急不能胜,又见廉明敌住了他二弟辛企宗,大呼道:“杨将军助我!” 杨惟忠冷然道:“杨某区区老匹夫,岂敢与辛将军争功?” 老杨方才本道必死,不料刘光世杀来,误打误撞将他救了,以他武艺,没了石宝阻挡,那几个飞将岂是对手?然而他心中深怀怨恨,不愿替辛兴宗争功,杀回本阵后,便自袖手旁观。 辛兴宗见杨惟忠同他翻脸,恨得暗自咬牙,卖个破绽回到阵中,任由长枪手列阵迎敌,趁机将弩手尽数聚集,下令众军让开,数千张弩一齐怒射。 西军弓弩锐利,顿时射翻大片南军,温克仁左臂中了一箭,急叫道:“石元帅,打不过了。” 石宝咬碎钢牙,下令道:“退军、退军,本帅替汝等断后!” 四名飞将连忙下令退兵,众军一看顿时慌了,你也要先走,我也要先走,顿时大溃。 先前厮杀时虽处下风,倒还敢战,此刻一退兵,刀砍在背后斗不肯回头,只怕比袍泽慢了半步。 石宝眼见如此,长叹一声,心道:大太子本欲据城而守,是我自大,非要出城迎战,如今遭此大败,我且把此命报答圣公吧。 当即刀势一展,拦住一片西军。 王德见他独自己恶战之余,竟然还要断后,只觉气往上冲,狞声喝道:“狂悖反贼,死到临头,还敢小觑王某么!” 手中大斧愈发挥得急,四下骑兵也各自挥斧乱砍,这些斧骑都是王德精心调教的,石宝挡了几招,刀法渐乱,暗自叫道:吾命休矣。 正欲奋起余威,斩他几人垫背,忽然一将策马狂冲而来,长枪起处,一连戳翻五六个斧骑兵,随即将枪一探,接下王德大斧,疾呼道:“元帅先走,且把这颗人头让我。” 石宝愕然望去,却是“惊云枪”王仁,顿时一愣——他一向心如铁石,当断则断,然而此刻却是寸步难行,脑海中陡然翻腾起许多往事。 这个王仁当初在雁荡山做强盗,因他同伙勾引了他老婆,怕遭发觉,干脆勾结官府,将王仁陷在大狱,两条腿打得稀烂,只待秋后问斩。 “宝光如来”邓元觉偶然得知此事,大为光火,便要去打抱不平,奈何方腊要差他去杀一个厉害敌人,邓元觉无奈,便将此事托付石宝。 石宝一人一刀杀入大牢,劫出王仁,负在背上,直入县衙杀死受了贿赂的狗官,抢匹马直上雁荡山,小喽啰们见王仁如此惨状,俱各震惊,无一人上前拦阻,石宝负着王仁长驱直入,打翻害他之人,劈断四肢,连淫妇一发绑在房里,让王仁自己发落。 王仁桀桀怪笑,眼中流血,拿把短刀爬进房中,从里面关上了门。 石宝独自坐在门外,听着房中久久不息的惨叫,慢慢喝光了一坛子酒。 数个时辰后,王仁遍身血污,开门爬到醉醺醺的石宝跟前,一个头磕在地上:“大恩不言谢,总有一日,姓王的将这条性命,还了恩公的大恩大德!” 石宝慷慨长笑:“凭石某这身本事,你怕是没机会还我恩德也!走,且带你去金陵走一遭,据说那里有个厉害大夫,找他医好你这双腿,以后你就是我明教的兄弟……” 王仁一条长枪使得发了,死死挡住王德攻势,余光望见石宝未动,急得几乎吐血,连连叫道:“你走啊,你走啊!你这厮不是日日卖嘴,说要为圣公打天下么?你死在这里,还怎么打天下?走啊!” 这时没走脱的南军都遭杀尽,无数西军包拢上来,王德大喝道:“一个也走不脱!石宝,是汉子的,便和我分出胜负!” 石宝仰头一声狼嚎,拨马就走,劈风刀舞起,那些小卡拉米如何能当?被他径直杀出一条血路。 王德大急,满心只要去追石宝,然而面前贼将死死纠缠,枪法中透露出惨烈之气,王德一连几记重斧,都被他硬生生接下,眼见得口鼻都震出血来,手中枪却不曾减慢半分,王德也不由震撼,奇道:“这石宝是你亲爹还是你亲儿?这般为他卖命?” 王仁满口鲜血,桀桀怪笑:“他是你爹!我怕你做了杀亲爹的大顽,因此特来阻你。” 王德先是一怒,随即又生出佩服,夸赞道:“好条硬汉!你这等人物,陷身贼中岂不可惜?你若肯投降,王某一力替你作保。” 后面刘光世见走了石宝,大为光火,大骂道:“王德,你枉称勇冠三军,连这么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