?老夫如何便疯了?” 蔡京沉痛地看着这个老战友、老对手:“你不疯,如何发此狂言?老夫晓得,联金灭辽一策,乃是你多年的心血,如今一旦告破,怒气攻心,以至于迷了神智,陛下不会怪你的,我们这些臣工,也不会笑话于你。” 赵官家亦是满脸同情、垂怜之色,劝道:“童卿家,你的忠义,朕自心知。可纵然联金灭辽一策成功,我朝能够收回幽云故土,便亦是邀天之幸,如今此策既败,幽云尚不可得,还说什么灭辽、灭金,岂不是痴人疯话?来人啊,速速去传御医……” 却是看见童贯双眼精光四射,一脸兴奋,官家不由害怕起来——万一冲上前打我几拳如何是好? “陛下!”童贯大喝一声:“老臣没疯啊!且听老臣一言!” 赵官家被他吓得一抖,看向蔡京,蔡京挤挤眼睛,官家登时心照:哦,先哄着他,等御医来了再说!当即强挤出笑脸:“好好好,老卿家请说,朕与群臣洗耳恭听!” 童贯慷慨陈词:“陛下,太师,原来我等一向都高看了辽国也!辽国兵强马壮,此百年前之旧事,如今承平百载,他们早已不堪一击,此非老臣虚言。若不是老臣细细问过马征、呼延庆二人,上回出使之详情,只怕如今也同陛下、太师一般,兀自以为辽人力强也。” 赵官家和蔡京对视一眼,都看出对方眼里诧异,童贯若是疯了,说话倒是有条有理。蔡京转转眼珠,不由说道:“枢密不妨细细说来,如何便是吾等高看了辽国?” 童贯连忙道:“此次出使,是我派了青州节度使武植相随,他带了几员部将,帮着金人和辽人打仗,一连胜了数场,打出赫赫名声。后来在金酋阿骨打御驾之前,其麾下部将又与金国大将交锋,亦是屡战屡胜,可见吾宋国兵将,犹胜金国,更是远胜辽国。” 赵官家听了倒是有些惊喜之色,翻着白眼想了半天:“那个节度使,朕记得打田虎、王庆也是立过功劳的,他如今可回青州任职了么?” 童贯摇头道:“他因勇武过人,被阿骨打留下做了人质,言明下次使团前去,方放他回来,如今辽金既然媾和,多半是被阿骨打杀了。” 赵官家闻言,不由砸了咂嘴:“啊哟,岂不可惜?” “有甚可惜?”童贯将手一摊:“我朝有十大节度使,个个皆是好汉,又有西军众将,内中无数英雄,武植虽勇,却是对辽金而言,在我大宋军中,岂无人可以比肩?别人且不说,只说他打王庆时,便是在刘延庆麾下作战,两个都是因功授了节度使,打田虎时,在万军中斩田虎的也是他兄弟武松,如今这个武植虽死了,刘延庆、武松却在,其他众将里,也未必没有勇猛之士。” 赵官家一边听一边点头,脸上渐渐兴奋起来:“这般说来,我大宋……其实很强?” “很强!”童贯果断点头,随即唏嘘道:“其实若非武植此行,老臣也不曾想到,辽国、金国竟也不过如此,武植虽死,却让我们觑见了彼等真正虚实!陛下,其实我们何须与金国结盟?先灭契丹,再吞女真,才是男儿事业!” 君臣这一番对话,满朝群臣先是不屑、继而深思,最后都不由兴奋起来——童枢密知兵宿将,所言有理有据,着实令人信服!可不是么?我们随便派个武将去出使,武勇威震异邦,说明什么? 说明原来我们才是最强的啊! 正当君臣们兴奋之际,忽然有急报传来——江南反了方腊,局势一片糜烂。 官家仿佛被当头泼了盆冷水,顿时大惊:“啊呀,诸位臣工,这可如何是好?” 顷刻间,众臣工目瞪口呆,蔡太师哑口无言,然而沧海横流,方显英雄本色,值此关头,又是童枢密一声大吼:“陛下勿忧!且叫河北、山东之兵,聚集大名府,陈雄兵于边境,以威慑辽国,若他来侵,则阻之于国门之外,且待老臣自领西军,南下以雷霆之势,一举剿灭方腊,随后便率领得胜之军,回师北上,汇合河北山东兵马,先收燕云汉家地,再开辽东大宋天,誓为吾皇,开疆万里,成就吾皇千古雄主之英名!” “啊呀!老卿家!” 赵佶呼的一声站了起来!作为一个感性的艺术家,这一瞬间,他的艺术灵魂熊熊燃烧,深深被童贯慷慨激昂的雄图所打动。 千古英主啊! “若有那日!”赵官家脸上一片通红,望着满殿群臣高声吼道:“朕当与童卿家、与蔡太师、与诸位臣工,同载千秋青史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