点到即止。 “朕今日只是召崔卿来闲聊,方才的话,卿不必记在心上。邓漪,你送崔卿出宫。” 邓漪走上前去,崔令之这才终于回过神来,狼狈地收拾好脸上的情绪,拜道:“臣告退。” 等崔令之离开,姜青姝才抽空瞥了一眼系统提示。 【司空张瑾影响力—2700】 【司空张瑾当前影响力:21052】 —— 蔡古和濮阳钺被赐死的圣旨降下的那日,霍凌进宫了一趟。 少年面子薄,打从上次被打了屁股,就没好意思随便来御前溜达,那些曾经共事过的同僚见了都要打趣他。 可这次…… 他考虑再三,选择了进宫。 ——要把酒交给陛下。 霍凌其实并不明白,为什么张瑜会把那壶酒扔给他,一壶酒而已,不是价值连城的宝物,也不涉及军国大事,随便一扔就让他交给陛下,未免也太随意了。 他就那么笃定霍凌愿意帮他把此物转交到御前? 霍凌回家之后,盯着那酒看了很久。 瑶娘不知情,还以为是兄长的东西,便擅自凑过去嗅了嗅:“嗯……云水楼的桂花醑。” 霍凌:“你认得?” “是啊。”霍元瑶扬眉一笑:“所谓‘绮筵不惜十千钱,酩酊秦楼桂花醑’,云水楼的顶级佳酿,多少文人墨客都千金难求,说来,桂花所酿之酒,这个时节桂花未开,应是谁的珍藏吧?难道是裴大人送的?” 霍凌摇头。 “不是。” 是那个人送陛下的。 原来此酒是云水楼的。 那个张瑜……离京已经很久很久了吧,这壶酒却依然随身带着,也许是为了睹物思人,也许只是临走时想捎一壶爱喝的酒,却发现自己怎么也不舍得喝掉。 霍凌心里隐隐有些酸酸的、涩涩的,说不清的不舒服,又不尽然是阴暗可耻的嫉妒,甚至算得上是……憧憬和羡慕。 能肆意表达感情,是很幸福的一件事吧。 而他好像…… 霍凌心里忽然漏了一拍,迷茫地怔神许久,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闪出这个念头,他来不及细想,慌乱狼狈地收敛心绪,抄起桌上的酒壶就冲出门,翻身上马。 “阿兄?” 霍元瑶一路追出门,又看到他火急火燎、头也不回的背影。 “怎么每回都赶着投胎似的……”霍元瑶摸着下巴盯着他的背影,摇了摇头,转身回屋,“真是没救了。” 原先兄长还什么都肯告诉她,近来却好像藏了什么心事一样。 她原是最了解兄长,如今倒有些看不懂他了。 …… 霍凌亲自入宫,把此物交给了女帝。 他不能任由自己滋生杂念,就当自己是个无情的、僵硬的木头,只是为君王出生入死的少年孤臣,才不至于自乱。 “这是阿奚的?” 陛下一眼就猜到了是谁。 “是。” 霍凌单膝跪在地上,睫毛低落,手指无声捏紧。 少女今日穿着藕红色的裙衫,站在玉阶上,倘若忽视她身后富丽堂皇的宫殿、衣摆上绣着的金龙暗纹,她无政务时的装扮倒像个寻常人家的小娘子。 今年的陛下,已经满二十岁了。 可和十八岁那年瞧着并没什么区别。 她一手掂着酒壶,唇角笑意灿烂,迫不及待地打开,仰头潇洒地灌了一口。 烈酒入喉。 辛辣且香醇。 “好喝。” 她喜欢。 宫中已经窖藏许多桂花醑了,她也时常用它来宴请群臣,可味道都不如这一壶。 风刀霜剑,四海为家。 她似乎能想象到阿奚一手握剑,一手拎酒,带着它走遍每一寸山河的样子。 只此一壶酒,他的心意,便尽在不言中。 姜青姝爱不释手地捧着酒壶,眼眸弯弯,笑意盈盈,转身往前走了几步,却发现身边没人跟上来。 回头一瞧,霍凌依然跪直挺挺地在原地,似是在走神。 她疑惑道:“怎么还不起来?” “……是。” 霍凌仓促地压平声线,嗓音低沉。 这黑袍少年垂着头缓慢地站起来,许是骑马来得太急,额前散开几缕碎发遮住眼眸,情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