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,悄悄地磨蹭。 陛下也没有恼。 还笑着让他出来,耐心教他怎么研墨,郑宽始终盯着眼前的地面,心里却明白,陛下此番行径是有意让他看见。 对于灼钰的身份,君臣之间没有直接戳破,但郑宽却越发胸有成竹,张瑾害他和赵家结怨,无法送儿子入宫又如何? 他终究算漏了。 灼钰,就是这只漏网之鱼。 …… 紫宸殿内,少年还紧紧抱少女的胳膊不放。 “你放不放开?” 少年可怜兮兮地睁着一双湿润的眸子,故意望着她不动。 “放。” 她曲起手指,弹他脑门。 他下意识闭了一下眼睛,眉心有轻微触感,一点也不痛,她果然没有很舍得,灼钰心头滚着一团火,用力抱得她胳膊更紧,“……抱。” 她故作严肃,“朕要生气了。” 少年吓得一下子松开手,睫毛吓得不住地抖动,怕她真的生气,又悄悄扯她衣角,小声笨拙地哄,“不气,不气……”还把脸颊凑过去,在她掌心轻轻蹭,眼睛睁大望着她。 小心又殷勤。 就像只胆小的猫主动帮大猫舔毛。 姜青姝被他弄得直没脾气。 一边的邓漪忍俊不禁,注意到陛下的目光,连忙低头憋着笑。 姜青姝费劲地把胳膊抽出来,在对方又要贴过来之前,先一步后退喝道:“不许动!”他被她吓得一愣,呆呆地看着她,迟疑着不动,就看到少女很无奈地说:“朕要批奏折了,别添乱……” 灼钰:“……哦。” 他耷拉下眼皮,看着她没动。 姜青姝觉得他这样委实可怜,忍着不看他,转身出去。 她批奏折到很晚,烛灯燃尽后,她搁笔起身,走到后堂暖阁,刚一进来,却看到灼钰抱着枕头蜷缩在最靠近门的地方,好像在等她。 她的影子将光遮蔽,从上方投落下来,完全盖住了他。 少年睡得迷迷糊糊,一仰头,看到了上方神色莫测的少女,就像望着执掌他命运的神明,高高在上,好……不可侵犯。他迷迷糊糊地伸出冰凉的手指,鼓起勇气揪住了她的裙摆。 她蹲下来,落地烛台的光才从她的头顶穿过来,丝丝落入他的乌眸深处。 灼钰痴迷地望着她。 她蹲在地上,支着额角端详他,笑容明丽:“你这样睡着,是在等朕?” 他飞快点头。 似乎还急于告诉她,自己真的很想她,“我——” “可手脚都睡冷了,还怎么给朕暖手。”她突然说。 他笑容愣在脸上,好像才想到这一层,飞快地攥紧手指,发觉自己的手脚真的都是冷冰冰的,好像雪一样……他慌乱地朝后挪了挪,无措地蜷缩成一团,只露出一双乌溜溜的眼睛。 “我……不上床了……” 不能冻着姜姜。 反正他从前,时常跪在石子路上,睡在柴房里、雪地里,甚至睡过马坊狗窝,他什么地方都可以睡,带着这一身耐打抗冻的贱骨头。 这个暖阁这么暖和,就算睡在地上,那也是他睡过最暖和的地方了。 灼钰认真地这样说着,不住地往角落里缩,她愣了一下之后,朝他伸出手来。 他眼睁睁看着那只手越伸越近,不想碰到她,下意识偏头,却在那只干燥温暖的手指碰到脸颊时猛地一抖。 “这么认真干什么,朕逗你的。” 她玩味般地挑起少年的下巴,端详着这张漂亮似水妖的脸,秾艳得好像胭脂着色,却不显女气,乌黑水润的眼珠子藏在睫毛后,在烛火下波光潋滟。 他瞳仁里倒映着的女帝,华服秀美,笑意明丽,好像蒙着一层春水。 “朕今天带了手炉,可以反过来暖你。”她摸了摸他的脸,手感真好,笑着说:“好了,快起来,别装可怜。” 她把怀里的手炉扔给他,拍拍手起身。 灼钰抱着这手炉,好像捧着一团烫手的火,全身都快被烧起来,耳根和脖颈酥麻发烫,眼尾如薄暮洇红。 他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,小声开口。 “……没有……装可怜。” 每次都是在故意装,就是想要姜姜多可怜他一点,但睡地上,是真心这么打算。 他最怕的就是让她不舒服。 姜青姝背对着他,脚步一顿。 她没有回头,笑着说:“知道了,朕让向昌带你去洗澡,不洗热乎不许回来。” lt;div style=quot;text-align:center;quot;gt; lt;scriptgt;read_xia();lt;/scriptgt;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