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会儿又记起她的御案边放着一簇梅花,也许七娘喜欢这些花花草草,便去摘些好看的花给她,可御花园的草地被拱了,花被他薅秃了,那些人都哭丧着脸求他手下留情,说这些万万不能碰。 他上树,他们说不合规矩。 他下厨,他们说陛下的御膳不能随便经外人手。 少年折腾了一圈,最后坐在御花园的水池边掂着石子玩儿,这位小郎君终于安静下来,暗中跟踪他的一群宫人都松了口气,谁知下一刻,一只鸟儿拍着翅膀从上方飞过,被这少年随手一抛石子打了下来,比暗器还要快准狠。 “……” 众人定睛一看,这是御花园养的一只进贡的水鸟,不由得眼前一黑。 好在这是司空大人的亲弟弟,谁会怪罪呢?就连陛下也是睁只眼闭一只眼,从来不过问他干了什么。 但张瑜即使再没心没肺,也能察觉到那些人看着自己的眼神,战战兢兢,又苦恼无奈,好像他的一举一动,在他们眼里都是那么可怕。 既然做不得,那不做就是了,但这样一来,他就什么都做不了了,他会变得更加无趣,更加不惹七娘喜欢了。 他多想让她喜欢。 就像喜欢那个君后一样。 可七娘居然又哄他。 头皮还有点儿疼,可这少年心底又暖暖的。 本来也不算不开心,只是太过贪恋她现在的温柔,便灵机一动,故意没有吭声,只是定定地瞅着她。 少年的乌眸明澈漂亮,笑起来眼尾飞扬、明灿有神;不笑时则显得无害委屈。 她见了,揉得越发用力,少年脸上的肉都要被她挤成一团,眼神更加可怜了。 “七娘……” 七娘也不擅长哄人。 她像是有些苦恼,绞尽脑汁地在想怎么逗他开心,当然,她还在尽量掩饰哄他的意图,眼睛欲盖弥彰地乱瞟,随后,像是突然玩心大起似的说:“阿奚,你好久没有带我飞檐走壁了,我们晚上悄悄上屋顶吧。” 张瑜努力忍着不笑,一本正经地说:“阿兄说,皇宫里不能这样。” “只要咱们悄悄的,就没有人发现。” “万一发现了呢?” “那也没有人敢管朕。” 她理直气壮地说完,似乎又觉得自己身为皇帝这样不太好,又凑到他耳边,小声补了一句:“当然,要不是为了阿奚,朕平时才懒得这么破例呢。” 少年乌黑的眼珠子望着她,这一瞬间,本来已经冷却了数日的少年的心,却又再一次因为心上人的关心而沸腾起来。 他忍不住笑了。 “好。” 后来她换了身轻便的衣裳,在秋月担心的目光下,真的拉着这少年飞上了皇宫的屋顶。 下方是巡逻的禁军,她熟练地指着路,他带着她一路飞到皇宫最冷清西北角,来到冷宫的房顶,两人并肩坐在瓦片上,望着月亮。 碧瓦飞甍,朱漆红墙,皆在眼底。 她拎了一坛酒,上次他们一起喝酒,还是在京城东市的云水楼,当时他还不知道她是谁家小娘子,二人一边拼酒一边谈天说地,不亦乐乎。 如今回想起来,总觉得就在昨日。 她抱着酒坛,仰头喝了一口酒,递给他,少年接过,也喝了一口,抬手擦了擦唇角,“好酒,还是之前的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