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日这样的谋反,朕不会再让它再发生第二次了。” 她冷静了一会,终于还是决定选择理智。 裴朔知道,陛下向来心软仁慈,必然会很难过,刚刚得知君后出事时,裴朔心中也是感慨唏嘘万分,前世他见了形形色色的人,每一个人皆在各自谋算,唯有君后赵玉珩,孑然一身、毫无所求,真正算得上是行走于世、问心无愧的君子。 他对得起任何人,对得起女帝,对得起家族,亦对得起国家百姓。 裴朔很钦佩此人。 被迫做选择,对于还这么年轻的陛下而言,或许也是成长为帝王所必须要经历的,裴朔看着她被烛火笼罩着的侧颜,头一次想好好安慰她,却不知从何开口。 窗外月色如练,殿中寂静无声。 姜青姝静静坐着,倾听着窗外细碎的风声,任凭寒意一点点漫上衣角,时间在每个呼吸间飞快流逝,她静静地看着自己的手,对裴朔道:“裴卿,帮朕,朕要做一件事。” “臣遵命。” 裴朔抬起双手,对着她倾身一拜。 他没有问是什么忙,但只要是她开口,他便会做。 …… 随后不久,女帝召见了许屏,似是问话。 到了后半夜,子时三刻,前去京城寻人的张瑜还没有回来,君后的情况突然开始直转急下。 莱漳宫哗啦啦跪了许多人,女帝一夜未眠,披着夜色匆匆赶到莱漳宫时,几乎已经摇摇欲坠,只是被秋月搀着,以许屏为首的宫人们整整齐齐地跪在外面,神色哀痛,泣不成声。 女帝强忍着悲痛,下令让所有人退离这里,不许打搅。 除了许屏、秋月等人,莱漳宫周围被千牛卫包围住,无人再能靠近。 所有人隐隐约约都明白,大概君后这一次真的挺不住了,帝后伉俪情深,分明几日前他们尚在如胶似漆、说说笑笑,如今却要做最残忍的离别。 陛下是要见君后最后一面,亲自与他诀别。 少年夫妻,成婚不过四年,本来还应该有大把大把在一起的时间,偏生上天让最残忍的事发生在他们身上,让他们天人永别。 那一夜尤为漫长。 在场的所有人,都永远记得这一日。 当第一缕霞光自天边冲起时,天光普照大地,万物再次再次从沉睡中复苏,生机勃勃,风中残留的最后一丝血腥气彻底在阳光中消散,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。 而莱漳宫中,却响起了一声令人心悸的呼唤。 秋月跪在宫门外,悲痛高呼:“君后薨逝——” 君后薨逝。 所闻之人,无不哀恸。 女帝过于悲痛,在莱漳殿中抱着君后的尸身泣不成声、久久未出,她不许任何人进来,也无人敢在这个时候出声打破寂静,唯恐打扰帝后最后的独处。 想要为君后料理遗容的宫人入殿不得,悉数守在外面,南苑之中的文武官员也悉数跪在外面,恳求皇帝注意龙体、节哀顺变。 然而女帝始终未曾露面。 她不吃不喝,只是在殿中守着君后的遗体。 两方就这样僵持了整整一日,直到当日深夜,皇帝终于传唤御前亲信的宫人入内,她不愿意假手于任何人,执意亲自为君后整理遗容,用情至深,令见者纷纷感动不已。 是以,也无人看到君后的遗容。 实际上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