任何不敬君王之事。 他们受到礼仪纲常的熏陶,君臣尊卑,早已扎根在了他们的心里。 如今活到这个年岁,谢临早已不求什么荣华富贵,只求子孙兴旺、身后之名光明磊落,不会落得人人唾骂、遗臭万年。 也许他懦弱怕死,为了全族安危,没有在谢安韫谋反的那一刻阻止,然而谢安韫称帝后,他拒不承认谢安韫的帝王之位,绝不行朝拜天子之礼,甚至领着谢氏子孙与之对抗,最后被谢安韫软禁起来。 反抗谢安韫的谢氏子弟,相继被杀。 剩下的人,则尽数尊谢安韫为帝。 只有谢临还不肯低头。 没有多久,谢临粒米未进、滴水未饮,留书一封斥责其子不忠不孝不义,孤零零地死在了屋子里。 可见谢临最终还是看清了这一切,裴朔至今回想起来,也有些唏嘘,这一世谢安韫到底还是重蹈覆辙了,有些人野心勃勃,不惜牺牲掉一切,有些人却根本别无选择,只能沦为牺牲品。 可天下安定,有些牺牲是不可避免的。 裴朔趁着那些把守的士兵没有注意,来到了谢临面前。 “谢大人。” 谢临已经被气得有些头晕,闻声抬眼,没想到居然是裴朔。 裴朔说:“谢大人是天子之师,下官相信谢大人是忠君之人,这一切皆是谢尚书所逼迫,其实,谢大人若要保全谢氏声誉,也并非无路可走。” 谢临怔然,“你说什么。” 裴朔微微抬起右手,将袖子往上拉了拉,隐约有寒光闪过。 这是一把匕首。 裴朔注视着谢临的眼睛,缓声道:“谢氏一族,曾有过数任品行贤德的宰辅,也曾有子弟上过疆场、为国尽忠,如今仅出一个乱臣贼子,何以掩盖这谢家列祖列宗的累累功绩,何以影响这百年来的声名。” “谢大人心里明白,该怎么做。” 谢临注视着那把匕首,没有说话。 也许,他心里隐隐有答案,可是时到今日,终究过于悲凉,难以接受。 裴朔又说:“下官只是区区门下省给事中,人微言轻,但下官可以向大人保证,只要大人能即刻立场,令在场的文武百官都看清谢大人的忠心,以陛下之仁慈,又如何会真的诛灭谢氏全族。” “如此,也能挽回如今的大局。” 谢临沉默。 许久,他叹了一声,闭目问:“你以何名义保证。” 裴朔说:“以天子之名。” 是天子亲口许诺过的。 谢临终于明白过来,“看来,陛下早已料到今日之事了,她……果真已经是个合格的帝王了。” 裴朔微微一笑,道:“陛下的确早有察觉,谢尚书败局已定。所以,谢大人今日之行,实属大义。” 谢临颤抖着右手,缓缓接过裴朔手中的匕首,握紧在手中,随后他扶着墙,极其艰难地站了起来,好几次差点跌倒,裴朔连忙伸手搀扶他。 他低声说:“如果陛下真的能饶过那些无辜的谢氏子弟一命,老臣去了九泉之下后,也会在心里感激陛下,死而无憾。” 裴朔笑容微微敛去,注视着谢临。 “下官向大人保证。” 谢临大笑了起来,连连道了几声“好”,随后拿着那把匕首走了出去。 那一日,在场的很多人,都亲眼目睹谢太傅是如何站在那里,对大昭历代帝王、谢氏列祖列宗代其子谢安韫向他们谢罪,连守卫的士兵看到谢临如此,都惊疑不定,吓得不敢轻举妄动。 随后,谢临将匕首直直刺入了自己的胸口。 血溅三尺。 场面瞬间混乱起来,有人声嘶力竭地哭喊,有人喊着救人,还有人痛斥这些胆敢谋反的叛军,这毕竟是谢安韫的亲生父亲,守卫的将领见谢临自戕而死,也彻底惊呆了,慌了神。 他们一乱,赵德成和姚启便合力击杀这些士兵,将被劫持的人尽数救出。 谢安韫被活捉。 他终究是败了。 至此,这一切终于尘埃落定。 姜青姝高踞马上,诸武将纷纷在马下单膝跪地,沉声复命。 “启禀陛下!金琮、孙辽等人殊死抵抗,臣已悉数斩杀!西边已平定。” “启禀陛下,南面已经平定,除了御史房陈等三位官员受伤以外,其余人安然无恙。” “禀报陛下,臣已重新巡查完四周,确认叛党已被肃清完毕。” “启禀陛下,京城与南苑之间的传讯士兵的尸体已被杀,方才京城已重新派人传讯,那边的叛乱已悉数平定。” lt;div style=quot;text-align:center;quot;gt; lt;scriptgt;read_xia();lt;/scriptgt;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