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句从前听过的诗。 ——满目山河空念远,落花风雨更伤春,不如怜取眼前人。 何必计较。 七娘看似冷漠无情,实际上是个很细腻善良的姑娘,她试图与他互相称呼七娘三郎,让他放下那些身份拘束,也尊重他的一切,会顾惜他的处境,不让他太为难。 她知道他喜欢清净的地方,让他住在行宫,知道他喜欢抚琴,提前吩咐人将他的琴也带去,知道霍元瑶与他熟识,便还把瑶娘也叫过去。 有时,她还会刻意地在他面前避开一些话题,以免勾起他伤心的回忆。 种种不易察觉的细节,赵玉珩都看在眼里。 足够了。 赵玉珩再次抬眼,看着眼前愤怒的谢安韫,双瞳映着殿中的夜明珠,好似敛着一点清冷月光。 “谢尚书,你在怪陛下身边有别人,怪别人阻碍了你,但就算她身边没有任何人,她也不会喜欢你。” 这句话,最为一针见血。 谢安韫阴冷地看着他。 症结所在,其实他自己最为清楚,赵玉珩毫不留情,字字冷漠:“因为你根本不配。” 谢安韫笑容骤然一收,“你说什么。” 赵玉珩淡淡道:“你阴狠毒辣、草菅人命、不择手段,还妄图染指她,在我眼里,不过是毫无自知之明。” 谢安韫盯着他,眼神阴沉地恨不得要吃了他,“你再说一遍。” “再说一遍又如何?” 赵玉珩一笑,抬眼望着他,道:“你的亲人视你为仇人,却不得不被利益驱使与你共处,你没有真心的朋友,你喜欢的人亦不喜欢你,谢尚书,你以为你值得被爱吗?” 谢安韫喉咙一紧,嘴唇死死地抿着,额头青筋浮现。 他在竭力压抑愤怒。 “你从未被人爱过,所以渴望有个人爱你,你试图用极端地行为逼迫他们,却只是将他们越推越远。” “你想占有陛下,自以为走到这一步都怪她不喜欢你,可她凭什么喜欢你?” “谢尚书,你根本不配。” 赵玉珩话音落地的刹那,一抹寒光直逼他的眉心,仅余一寸。 他不避不让,看着剑芒后男人扭曲疯狂的脸,“生气了?” 谢安韫冷笑,“杀你,不过是时间问题,你突然对我逞口舌之快,看来是早就知道我要做什么了。” 赵玉珩知道他要反。 谢安韫何其敏锐,立刻就从这滔天愤怒之中清醒过来,揭穿他的意图,“你想激怒我,逼我对你动手?逼我提前反?这殿中应该还藏有其他人吧?如果我这一剑刺下去,外面的人马上就会大肆宣扬,说我刺杀你,是么。” “为了她,你连自己的命都不要。” 剑芒再次逼近,戳上赵玉珩的眉心,点出一抹殷红,谢安韫俯身盯着他,“你认为我卑劣,我只觉得你愚蠢,得不到的,我宁可亲手毁了。” 他今日就是来毁掉她的。 什么爱,他不要了。 谢安韫死死地攥着剑柄,露出一抹疯狂的笑容,“你别急着死啊,反正今天不死,你明日也会死的。我不会中你的圈套,你想逼我现在对你动手,我偏偏不会。” “是么。” 赵玉珩抬手拨开他的剑,又端起茶盏,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。 茶水终于见底。 谢安韫见了,眼神霎时幽深起来,“你还有心情喝茶。” 赵玉珩说:“你猜猜看,茶里有什么。” 谢安韫表情骤变。 有毒。 他居然自己对自己下毒???他疯了? 用计如用兵,不惜一切手段,皆不能输,赵玉珩一直在安静地等着毒药发作,与谢安韫说这么多,一则是最好逼他亲自动手,二则是保险起见,他需要拖延时间,等毒药发作。 算一算时间,也该差不多了。 眼前的人表情彻底失控,赵玉珩笑了笑:“谢安韫,你现在就算不反,也不得不反了。” 马上,外面就会起乱子,谋害君后是死罪,谢安韫已经不能回头。 说完,他就平静地闭上眼睛。 殿中瞬间安静地掉根针都听得见。 如果赵玉珩说的是真的,谢安韫不得不反,他现在就该立刻冲出去动手,但谢安韫并不知道赵玉珩是不是在诈他,如果是诈他的,他现在就不能中计;如果不是诈他,那他为何不捅他一刀泄愤再走? 可两人等了很久。 赵玉珩迟迟没有毒发。 赵玉珩缓缓睁开眼,眸色终于掀起剧烈波澜,他意识到了什么,猛地出声唤:“霍元瑶!” 霍元瑶就藏在殿中。 lt;div style=quot;text-align:center;quot;gt; lt;scriptgt;read_xia();lt;/scriptgt;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