众人站在仪官身后,恭敬一应。 “阮嘉。” “在。” “郁千雁。” “在。” “……” 邓漪含笑看着,人群中的少女悄悄抬眸,看了一眼刘尚宫身边气场端庄、服侍与旁人不同的御前女官,心念一转,暗道:这大概就是陛下身边的邓大人。 兄长跟她提过。 少女眸子明亮,暗暗抿唇,很快司簿就念到了她的名字,“霍元瑶。” “在!” 她应了一声。 邓漪正在查看名册,听到霍姓,稍稍抬眼,刘尚宫小心注意着这位御前红人的神色,闻言立刻说:“这个姓霍的丫头颇为莽撞,方才还险些与人起争执。” “哦?”邓漪笑了笑,翻看了一下册子,“她是这次考核的第二名,兄长竟是霍将军。” 千牛卫行走御前,按理说也该被敬重,但刘尚宫早已将这批女官家中调查清楚,当然也知道霍凌前些日子冲撞天子被罚的事,不以为意道:“正是,她家中无别的亲人,也只有这个兄长。” 邓漪笑而不语。 家中没有人别的亲人?不过是表象罢了,赵家暗中养大霍家兄妹,这一层关系知道的人少之又少,刘尚宫惯有点捧高踩低,丝毫不知道这个霍元瑶才是最不能得罪的人。 不过陛下和君后的意思,都是不必给予霍元瑶特别关照。 邓漪也不曾表态,又看了一会儿,才转身回紫宸殿复命。 紫宸殿内。 女帝和朝臣从辰时下朝以后,一直议事到午时。 涉及战事,主要是兵部的事,尽管姜青姝并不是很想和谢安韫打交道,这几日也不得不与他朝夕相对起来。 但她不会单独见谢安韫。 就算事情简单到只需要和谢安韫单独聊,她也会召一堆无关紧要的人过来陪着,比如说召几个中书舍人、门下侍郎过来傻站着旁听。 人多了,谢安韫还会收敛收敛,不会对她发疯。 谢安韫仿佛看透了她的想法,心底冷笑,冷眼看着她如此。 就像看着一只伺机逃跑的猎物。 这只猎物本来是他的,现在想要她的人已经越来越多了,而且个个如狼似虎,张瑾并不会比他更收敛,前几天女帝不是还和他在紫宸殿通宵处理政务吗? 三更半夜,孤男寡女,据说连砚台都被打翻了、奏折被揉皱了。 批奏折会批成这样? 谁知道是真的处理政务,还是在做什么激烈的事。 事后女帝还罢朝。 谢安韫不受控制地往那方面联想,想得眼睛都要红了,这几天他只要一看到她坐在那个御案后,都会联想到一些不好的东西。 他也想把她按在那张御案上。 防他防成这样,结果让别的男人得逞了,照他说,张瑾既不温柔体贴,又不会怜惜美人,更不会说好听的话哄着她,年纪大又不解风情,还不如让他来。 至少他会真的心疼美人。 张瑾那种不近人情之人,对她定然不够温柔。 赵玉珩也就罢了。 谢安韫真是无法想明白,张瑾凭什么也可以? 他不明白。 每次他以为自己已经忍到底线时,她都能折腾出新的事往他心里再狠狠扎一刀。 把他逼疯了,谁都别活。 谢安韫偏执地想着。 眼前,女帝还在垂睫查看他递上去的文书。 天气炎热,纵使宫室内摆放了许多冰鉴,也依然有股说不上来的闷热之意,她还穿着厚重的朝服,额角都是晶莹的薄汗。 秋月进来提醒时辰,女帝便直接道:“已经午时了,天气炎热,朕命御膳房备了解暑的凉粥,诸卿先去偏殿休息用膳,未时再议。” “是。” 众臣抬手一礼,随后陆续退出去。 姜青姝则起身,要进后堂更衣。 谢安韫站在原地。 宫人催促他离去,他也没有动。 现在只剩他了。 他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