荒谬且罕见。 张瑾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会激怒他的人,字字如刀,剜心刻骨。 然而,掌心温热的触感令他的心猛地抽动了一下,好似被鞭子狠狠抽了一记。 梦魇本就已经甩不掉了,这种自找的反应让他意识到自己低估了梦魇的威力,杀意还没有宣泄出来,握刀的手已经不够稳了。 但他仍在强忍,手背上青筋突起,骨节寸寸发白,所用力道在竭力压抑忍耐的怒火之下,令她一时断了声音,望着他情绪翻腾的双眼。 与此同时,邓漪进来了。 从邓漪的视角上看,就像是男人把眼前柔弱好看的女子搂在怀里疼惜。 他压低声音,字字冰冷:“陛下,不要逼臣做犯上作乱的事。” 张瑾很少表现出不臣之心,尽管他在朝政上一手遮天、嚣张、独断,他也极注重名声和后世眼光,表面上对君王该有的礼节皆尽到了,不会像谢安韫那样过于猖狂。 她望着他,没说话。 那双眼睛清澈晶莹,无辜极了,好像无声在问“你欺负我干什么?我逼你了吗?” 张瑾只是冷笑。 她没逼。 眼前的艳鬼临到现在,还在装出无辜的姿态。 她得利那么多。 王氏一族覆灭,谢氏大不如前,离小皇帝收拢权利又进一步,而他……他甚至还不能确定会不会怀孕…… 身后脚步声还在靠近,邓漪绕过屏风了,张瑾一寸寸松开手,冷峻的黑眸盯着她。 指骨沉沉扣紧,他冷声道:“陛下今晚出宫一次。” “好。” 她摸着脖颈说。 邓漪走到侧面来了,看到他们正在耳语,并没有察觉出什么异常来,张瑾站直身子,冷冽地扫了邓漪一眼,才说:“那陛下更衣吧。” …… 现在她上了马车。 龙袍威严肃然,象征九五之尊,她不穿龙袍时,模样看着要年轻好几岁,尤其是今日梳了辫子、披着帔子,身着窄袖,更显得稚气了。 张瑾突然意识到她还小。 和阿奚还小一岁。 她双腿上平放着长长的黑匣子,一手按着匣子,另一只手一直在反复摸着脖子。 因为要看到阿奚了,张瑾先前下手时收了力,没留什么红痕,但她一直在不舒服地清嗓子,像是按到什么软骨了。 “疼么。” 马车出宫门时,张瑾突然问了声。 她看向他,静了静,才小声说:“还好。” “方才……臣没收住。” “嗯。” “等会去府上,臣让人备一碗药粥,给陛下润润嗓子。” “嗯。” 他又补了一句:“陛下和阿奚一起用,以免他起疑心。” “……” 她偏头看向车窗外,也不知是不是在置气,没有再理他。 张瑾抿紧薄唇,微微阖眸,也没有再出声。 一路无话。 没多久,马车抵达张府。 彼时,张瑜并不知道七娘来了,还在庭院中练剑。 这少年穿着一身黑色窄袖劲装,束着长发,一人立在庭院中,远远的花枝后躲着好几个府中的婢女,皆在悄悄地偷看。 “哇,小郎君的身法真好。” “小郎君的剑使得这么快,原来这就是混过江湖的侠客吗?真厉害。” “废话,小郎君肯定是个武林高手,我听说啊,他飞檐走壁的时候,就算是周管家也不能立刻抓到他。” “何止厉害,还很好看,小郎君和郎主长得这么像,模样都这么俊,但气质却截然不同。” “……” 她们窃窃私语个不停。 张瑜的身法极快,手中剑光清亮,好似浮动在空中的白练,瞬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