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对他施以栽培,又看着霍凌从十二岁的小男孩一点点长大,对霍凌而言,他是表兄,亦是恩师。 如今的他,即使困居深宫,千里之外的世事也自有一番通透的见解。 这是才十九岁的霍凌可望不可即的。 霍凌是个执拗的性子,一旦钻牛角尖,十头牛都拉不回来,每每如此,都是君后亲自开导他。 这几日,君后总是时时叫他过来,倒也很少问陛下的动向,只是关心他的伤,又问他以后的打算。 霍凌其实很迷茫。 他其实一直没有想那么多,从进宫之时,脑子里只有保护君后的念头,如今又多了一个陛下。 “保护。”赵玉珩念着这两个字,微笑着问:“阿凌知道,深宫之中明枪暗箭,我为何能安居一隅,活到今日吗?” 霍凌说:“那是因为您如此聪慧,身边都是值得信任的人,没有人能害到您。” 赵玉珩淡淡一笑,只是摇头。 霍凌顿时迷惑起来,“那是什么?” 赵玉珩沉默须臾,他其实并不想这么早跟霍凌谈及这样的话题,他注视着少年纯净的眼睛,叹道:“因为赵家。” “他们不管想怎么暗害我,都不会下真正的杀手,因为现在还不是动赵家的时机。” 就这么简单。 用一百个武艺高强的侍卫日夜看守他,都不及一个手握兵权、随时能掀起兵变的外戚。 霍凌沉默了。 这少年将军沉默着思索了许久,又认真地说:“可是,就算没有赵家,陛下也会保护您的吧。” 这少年心思简单,他已经认定了陛下是很好的陛下,他认为陛下和君后感情这么好,简直是他见过最般配的夫妻了,陛下肯定会好好保护君后的。 赵玉珩轻笑一声,目光无声掠向窗外,“或许。” 或许吧。 霍凌:“殿下不信?” 赵玉珩:“信,但无论是你、我、还是陛下,情都并非是全部,我和陛下既为夫妻,也是君臣。” 霍凌立刻道:“臣与陛下也是君臣,臣与您也是君臣。”少年抿着唇,认真地想了想,郑重地抬头直视赵玉珩:“臣也想像赵家一样,这样保护您和陛下,做你们背后的‘赵家’,让他们想起臣,就不敢欺负你们。” 少年一身轻甲立在光下,背脊挺直,侧颜坚毅。 他信誓旦旦。 赵玉珩一怔,不由得笑了,只是笑得有些急了,又掩袖咳嗽不止。 待咳嗽稍缓,他也没有继续方才的话题,而是拿起榻上翻得有些破旧的一本书来,“来,阿凌,我考考你兵法。” “是。” 其实赵玉珩于军事之上才能普通,当年他考校尚是小男孩的霍凌,尚能为他指点一二,只是没过几年,那少年表现出了惊人的军事天赋,便让赵玉珩感到讶异了。 那时,赵玉珩的父亲,意欲让霍凌直接随他从军,征战沙场,不出几年,定是一名战功赫赫的优秀将领。 但赵玉珩却拒绝了。 “让阿凌在我身边再呆几年。”他劝父亲:“赵家已经不缺这样的将领了,如今已有功高震主之嫌,多一个阿凌,于赵家和他自己,都只有害处。” 况且,杀伐出来的将领,太过冷硬。 兵法运用,也关乎人心,霍凌看似沉默内敛,所用兵法却过于凌厉,少了圆融和变通。 文士固然不懂征战,却能谋定而后动,且前方战事往往也仰仗于后方朝廷的支援,不了解朝中那群文官是如何想的,在乱世尚可立足,在太平之事则会被人卸磨杀驴、沦为工具。 所以至今,赵玉珩偶尔得闲,也会与霍凌探讨兵法。 二人一直聊到亥时。 在这期间,霍凌偶尔会走神,这少年讷口于言,许多事心里有了直觉,却无法表述出来,只是望着不远处怀着孩子、虚弱苍白的赵玉珩,他总是有一股说不上来的痛惜。 虽说赵家栽培了霍凌,但当初的霍凌带着妹妹穷困潦倒,是被逐出过赵府的,许多时候,都是赵家这位三郎君亲自过来保他。 甚至在大雪天里,衣衫单薄的赵郎,也曾把他从雪地里扶起来。 霍凌至始至终只认赵玉珩这一个恩人。 赵家如何,对霍凌来说,并不重要。 霍凌心不在焉,中途被赵玉珩点破几次,赵玉珩瞧着他的模样,如何猜不出他在想什么?他索性停了下来,静默须臾,又换了个彼此更为轻松的话题:“近日陛下可好?” lt;div style=quot;text-align:center;quot;gt; lt;scriptgt;read_xia();lt;/scriptgt;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