晃,清脆又急促的铃声阵阵入耳,像是在催促她快些离去。 赵玉珩站在原地望着她,又温柔地叮嘱,“陛下慢些。”说着,还让许宫令拿手炉和雨伞过来,手炉是现在暖着手,雨伞是在路上备着。 恩爱的夫妻二人又站在门口这样互相关心了一会儿,才终于分开。 女帝一离开,赵玉珩才突然开始咳嗽,发白的唇色被咳得有些泛红,俊秀的容颜泛着不似活人的苍白。 好像方才一直在忍着。 卢氏看了全程,终于相信了那些帝后情深的传言,也终于明白,今日她临行前,为什么郎主嘱托她要跟三郎提那些事。 她心中酸涩,却也不得不提:“三郎,你月份渐渐大了,过段时日或许就该显怀了,既然陛下与你感情这么好,不知陛下可有意早日昭告天下?” 越早一点昭告天下,就能阻止最近文臣频繁奏请的选秀之事,更重要的是,有了怀上龙种的君后,赵氏一族在朝中也能行事更加便利。 赵玉珩神色却忽然冷了,他抬头看着她,“什么?” 卢氏张了张口,艰难道:“你也知道,张相一党那些人总是在朝中使绊子,屡屡针对赵氏一族,有了你这一助力,才会……” “呵。” 赵玉珩直接冷笑出声,上前一步盯着她,“怀孕之事我尚未跟你们算账,如今却连这几个月都坐不住了么。” 卢氏脸色瞬间变得难看无比。 “三郎,那件事不是我……” “不是母亲,不是赵氏一族,但你们又何尝不是推动者。”他闭了闭眼睛,嗓音愈寒,嘲讽道:“将我当作棋子,利用得倒是彻底。” 卢氏不禁唤道:“三郎。” 许屏见势不妙,连忙招呼宫人退出去,紧闭门窗,宫室内很快只剩下两道身影,一道凄惶欲解释,一道却冰冷阴郁。 卢氏一时不知道怎么说,她只是尽量在如今的局面中寻找安慰,“可这未必是坏事,不是吗?三郎已经喜欢陛下了,那就算有孕也不是那么……” “母亲!” 赵玉珩冷声说:“你可知何谓尊重。” 卢氏哑口无言。 他喜不喜欢女帝,他愿不愿意为女帝生孩子,与他是否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迫作为棋子怀孕,并没有联系。 断没有别人来算计他的道理。 “轰隆——” 狂风愈烈,天地间轰然一声,从天穹顶上劈过的惊雷划破天空,闪电照亮了这幽暗的宫室,也瞬间照亮赵郎半张冰冷的脸。 暴雨随之浇下。 那一日,也是这样的暴雨滂沱、雷鸣不歇,四面八方皆是飘摇的风雨声。 潮湿的寒气漫上袖摆,赵玉珩微微闭目,脑海中回闪过那一切,仿佛看到那日,摇曳的烛火下,少女那张被闪电照亮的、惊惧又动情的脸。 那烈性的药会摧毁一切的理智与隐忍,将圣人也拉下神坛。 事后,他不记得。 女帝也不记得。 只是事后两个人,两张惊怒的脸,就这么相对无言。 小皇帝平素最怕碰他,因为她忌惮外戚,不想被夺走江山;他也根本不想碰她,因为他根本就不喜欢她。 可四年的躲避就这么毁于一旦。 药效残留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