算是帝王,也难免娇生惯养、贪图享乐,锦衣玉食惯了,真是一点苦都吃不得,之前也不是没有先例,并非每个皇帝都受得了的。 但姜青姝态度很严肃。 她平静地说着,看向一侧的太傅谢临:“太傅以为如何?” 太傅说:“陛下心怀万民,水患定能早日平息。” 姜青姝又问:“张卿以为呢?” 张瑾淡声道:“陛下圣明,臣会安排司农寺、太府寺等筹备相关事宜。” 姜青姝颔首,“既然二位爱卿皆赞成,那便即刻施行。” 众臣下拜,口呼万岁。 散朝之后,众臣陆续离殿,张瑾正要拂袖离开,突然听到身后传来断断续续、虚弱低哑的咳声,脚步不由得顿了顿。 谢安韫几乎和他同时停住。 只有谢安韫回头看了,他回头时女帝正好被侍从扶起身,他的目光越过重重碍事的侍从身影,一瞥而过少女苍白的侧颜。 她病了。 连上朝都在强撑。 呵,原来她可以倔到这个地步,带病上朝,多么令人感动的明君啊,明明以前是会哭会闹的,如今却一日比一日变得让他感到陌生了,陌生到他也被那股陌生的情绪折磨了许久,竟然又生出一分怜惜。 绝色美人的皮囊,总是让人恨不起来,就算她骗他了、害他了、拿刀子捅他了,他看见她的那一眼,居然还是可笑的“真想把她抱在怀里怜惜一番”。 ……怜惜? 可他根本就不是个怜香惜玉的人,以前不是,现在不是,以后……他也不希望是。 谢安韫盯着女帝的目光阴暗黏腻,犹如化不开的浓墨,恨不得将她层层裹在其中。 但种种念头也仅此一刹,他便垂睫自嘲地笑了一声,转身离去。 而张瑾抬起漆黑的眸子,看着谢安韫离去,目光无声掠向一侧,薛兆觉察张相目光,垂首过来:“大人有何吩咐?” “照看好陛下。”张瑾说:“自今日开始,凡宫婢侍从、内官朝臣,只要陛下见过,皆一一留意汇报。” 薛兆闻言就是一惊,心道不是吧,他怎么又疏忽了,下意识抬首望向陛下的方向。 张瑾见了,眸色讥诮,冷冷道:“你的日子倒是越发好过了。” 总是这么心大。 让他看着小皇帝,却比谁都迟钝,改天人跑了都不知道吧。 薛兆心底叫苦不迭,连忙俯首,只再三保证道:“下官一定守好陛下,大人尽管放心!” …… 女帝的民心与声望遇到大灾会下降,经过她的一系列举措,已经开始缓慢回升。 只是皇帝以身作则,斋戒沐浴,减少用度,并于宗庙为民祈福,可苦了近日身体不适的小皇帝。 姜青姝咳嗽得越发厉害了。 秋月次次入殿侍奉,都看见她披着厚厚的褥子,静坐着看书,时不时闭目休憩,仿佛疲倦至极。 她想起,近来君后多次过问陛下近况,都被她搪塞回去了,再这样只怕是要瞒不住了。 距离女帝上次出宫,已近半月。 情况却一点也不见好转。 姜青姝静静坐着,忽然掀起眼睫,朝左侧屏风处看了一眼,正好看到在添香炉的邓漪,冷不丁开口问道:“伤如何了?” 邓漪怔了一下,惊觉陛下这是在问自己,连忙转身叩首,“回陛下,臣的伤已经好了很多,如今能服侍陛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