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止这二司。 京兆府也很头大,因为这牵涉了前几日已经勾案的酒肆案,这个时候翻出来,不就是说他失职吗? 齐国公脸色也黑得如锅底,没想到自己这不孝子好端端的会派人刺杀刑部官员,这就算了,他居然还失手了!暗杀朝廷命官可是大罪! 而最重要的是。 这件事牵涉了好几个党派。 首先,齐国公是谢党的人,刺杀朝廷命官其实谢安韫给王楷私下的命令,这事自然不能揭到明面上,无论如何都不能承认。 其次,被刺杀的裴朔是女帝看中的人,近日和裴朔私交甚密的申超,是金吾卫将军赵玉息的人。 再者,在所有人不知道去情况下,刑部尚书汤桓,已经可以想象到张相会如何发怒了。 此外,那桩杀人案真正牵涉到的幕后真相,甚至牵涉到了五年前的朔北军。 这已经是大案了。 谁都无法冷眼旁观的大案。 刑部之中。 裴朔垂袖静立,听汤桓说了来龙去脉,清俊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愉快的笑容。 汤桓急得团团转,恨不得撞墙,看到裴朔还在不厚道地笑,只觉得额头青筋抽了抽,“你还笑!你怎么笑得出来,若不是你搞出这个案子,如今又岂会如此!” 裴朔抬起手一拜,“下官笑,是因为此事的确不算坏事,当恭喜大人。” “恭喜?”汤桓皱眉,“什么意思?” 裴朔轻哂:“此事一闹,自然有人比大人还着急,不管那自首之人究竟是什么身份,他所说的‘杀了王楷派出的刺客’,是我和申将军都能作证的事实,那些人赖不掉。” “所以呢?” “所以,只怕此刻,最着急的人是谢党,这不正是大人想要的吗?”裴朔直言不讳道:“如此效果,才真正能将对方一击即溃,张相的弟弟在这案子中并不关键,何况杀刺客乃是保护朝廷官员之举,届时其中只需简单申辩,非但无罪,反而有功。” 汤桓顺着他的话仔细一琢磨,神色变幻一阵,越想越想觉得有理。 他双眼微亮,来回急促地踱步着,抚须喃喃道:“的确……的确……我心急什么,那些人应该比我还急才对。” 裴朔站累了,很是自然地找了个地方坐着撑了个懒腰,还自顾自地倒了汤桓桌案上的茶喝了一口,润润嗓子。 随后,他又不紧不慢地说:“大人去禀报张相的时候,大可以换一个思维,不要一上来就跟奔丧似的哭喊着‘您弟弟入狱’了,张相自然会不悦了……而是要聪明点。” 汤桓一转头,看到裴朔坐在他的位置上喝着他的茶,眼皮子一条,心道:这小子,还真是不把自己当外人啊,真是狂得很。 不过此刻有裴朔出谋划策,汤桓也不和他计较,又问:“我该怎么说?” 裴朔:“您就一脸喜色地过去,先告诉张相谢党吃亏的事,随后再将这功劳嘛……都推到他弟弟身上,说若非他弟弟如此英勇正义,此案也不会有这样的额外收获。” 汤桓连连点头,如醍醐灌顶,“有道理……” 他知道该怎么做了。 汤桓琢磨完,又看向坐在他的尚书位置上的裴朔,看着他的目光终于由对轻狂后生的轻视利用,变成了真正的赞叹。 果然,这裴朔真不是一般的聪明,原先他还自作聪明地认为,此人太过锋芒毕露,非长久为官之道,如今看来,这官场的人情世故,裴朔懂的未必比他少。 知世故,但他却不愿世故。 这样下去,只怕这尚书之位,早晚都会是他的。 天子年少,识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