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,营垒中忽然爆出一团血光。 最先冲入敌营中的胡人不是被狼牙棒砸成肉泥,就是长矛刺穿了身体。 惨叫声凄厉的响了起来。 营垒中猛然竖起龙纹旌旗,在烈日下随风招展,一排魁梧的梁军甲士提着狼牙棒、大斧站在土垒上。 “杀!” 宛如一道惊雷劈在胡人头顶上,很多人当场就懵了,不明白发生了什么。 不过从营垒中刺出的长矛帮他们回想起死亡的恐惧。 战场上顿时血肉横扫,到处都是残肢断臂,化为修罗场。 有黑云将提着大斧冲入胡人之中,乱砍乱杀,还有人提起头颅,张嘴吞咽滴落的鲜血…… 在中原他们军纪森严,到了西域,遇上仇敌,顿时化为野兽。 这不再是一场简单的平叛之战。 胡人们一见梁军形如恶鬼,顿时掉头就跑,互相拥挤踩踏。 侯将馗呆呆的望着战场上那名提着头颅饮血的黑云将,心中寒意更盛,这种军队如何打? 忽然想起西域流传的一个久远传说,汉朝一位将军率百余人困守孤城,抵御匈奴数万大军半年之久,还吃了前来劝降的匈奴使者,最终带十三人活着杀回玉门关…… 不需要侯将馗下令,士卒们已经退了回来,好在梁军并没有追击。 落日余晖洒满大地,一天又过去了。 战场迅速恢复平静,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,侯将馗松了口气。 逃回的胡人也松了口气…… 第六百八十章 激 夜幕降临,梁军营垒中亮起了一团团火光。 蓬头垢面的慕容垂正在烤着一块马肉,不等熟透,就割了一大块扔给一旁的杨秋。 杨秋大快朵颐起来。 慕容垂又割了一块焦熟的马肉的递给高弼。 “时机差不多了。”高弼接过马肉细嚼慢咽起来。 虽然杀马和骆驼大多是故意做给胡人看的,但军中的确缺水。 西域条件恶劣,遍地风沙,食物还好说,营中有大量战马和骆驼可以充当粮食,但问题是缺水。 泉眼中的水两日前就已经被胡人阻断了,全靠骆驼和战马的血、湿沙以及人尿熬了下来。 “时机到了,人却没来。”慕容垂往嘴中塞进一块肉,像是在等待什么。 水不是什么问题,营外便有河水,只要击退胡人,什么都有了。 “人?”高弼有些摸不准他的心思。 “龟兹乃形胜之地也。”慕容垂并未回答,吃着马肉,借着火光察看西域地图。 龟兹正处于西域之中,北靠天山,南面是天山之南最大的一块绿洲,土地肥沃,盛产稻、粟、菽、麦等庄稼,又多饶铜、铁、铅、麖皮、铙沙、盐绿等矿,还有雌黄、胡粉、安息香、良马、封牛等物产。 “此次叛乱皆由龟兹而起。”高弼有些心不在焉。 西域每次叛乱,多是从龟兹而起,反复无常,汉朝时,多次袭杀汉使。 “若大梁经营此地,则西域皆在指掌之间。”慕容垂的眼中倒映着篝火光。 “都督所言甚是,西域诸国不堪一击,难在将士们万里跋涉,此地可养两万将士。”高弼的推断不错,龟兹国的常备兵力恰好就是两万人。 有两万梁军精锐驻扎龟兹,天山以南皆在控制之中。 西域黄沙遍地,统治成本太高,大部分国家其实没有实际控制的价值。 “都督,敌军士气低落,我等请求出战!”张蚝、刘牢之、吕光、诸葛侃等人联袂而来。 今日一战,已经能看出胡人们的心思完全不在大战上。 当时张蚝就要趁势追杀,被慕容垂三道军令强拉了回来。 “吾昨日下了严令,妄议出兵者斩,尔等安敢犯我法度?”慕容垂低沉着声音道。 刘牢之、吕光、诸葛侃等人皆惧,官大一级压死人,慕容垂手上还捏着使持节之权,众人再桀骜不驯,也不敢造次。 真军法从事了,死了也是白死。 不过别人不敢造次,张蚝却不放在眼里,踏前一步,硬着脖子道:“陛下派我等出兵,不是来吃吃喝喝的,都督若是无胆,可在营中安坐,某率五千骁骑出击!” “放肆!”慕容垂豁然起身,冷冷盯着张蚝,杀气腾腾。 一个月前的高昌大战,慕容垂手上沾着几万胡人的血,身上煞气极重。 不过张蚝两眼一翻,压根儿就没放在眼里,刚要发作,被刘牢之、诸葛侃一左一右拉住了。 高弼也拉住了慕容垂。 lt;div style=quot;text-align:center;quot;gt; lt;scriptgt;read_xia();lt;/scriptgt;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