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就是这些年政策有了变化,才少有人过来。 当然,少有并不代表没有,那些个日子过不下去的,还是会过来捞鱼吃。 运气好的碰上大鱼,自家舍不得吃,便会卖给他们这些渔农换些钱,再由他们转手卖出去。 其实政策上是不允许的,毕竟赚了差价就算是倒卖。 但人都要活不下去了,谁管他呢,反正也不会有人专门跑来海边抓人。 说得难听点,要不是日子真过不下去了,没有船只谁敢下海搏命?又不是没死过人。 他们两口子打了几十年的鱼,什么没见过?有时候一个浪卷过来,人就没了。 就是因为太清楚其中的风险与不容易,所以只要有人来卖鱼,品相也过得去,他们几家都会收,毕竟即能赚钱,又算做了善事。 “哎呀,看身型是个姑娘,我去帮帮忙。”又过了一会儿,王丽收起鱼网再抬头看,距离拉近,她已经能看清楚是个女人,见人走路吃力,便热情的迎了上去。 这厢田宓的确有些吃不消了,手臂酸涩,手掌心更是火辣辣的疼。 龙虾还好,大黄鱼真的有些重。 也是她贪心,将大麻袋里装的满满的,光鱼就得有三四十斤重,一路踉踉跄跄过来,整个人都要虚脱了。 再加上,头发潮湿,黏在脑袋上,凉的她脑袋开始昏沉起来。 田宓很清楚,再不回家,她定然要感冒了。 但她这会儿不能离开,海也下了,鱼虾也抓了,就差卖钱这一哆嗦,她绝对舍不得前功尽弃,只能委屈的吸吸鼻子,咬牙坚持。 说起来,是她高看自己了。 入海捕鱼对于她来说的确不算难,甚至可以说是轻松快活的,就连抓大龙虾的时候,她都没有弄伤自己。 但她没有考虑到上岸后的情况会这般糟糕,先不提拎着几十斤的东西走这么远的路,给她带来的负担。 就是在初冬时节,顶着湿漉漉的脑袋,也是一个难题。 但愿...但愿今天抓到的鱼虾能卖个好价钱吧,不然真感冒了,连买药钱都困难。 这么一想,一辈子没吃过苦头的田宓更是心酸的想哭... “哎呀!居然还是个小姑娘。”靠近后王丽才看清楚,头巾包裹下的居然是个年轻姑娘,看着比她闺女还小上一些,水灵灵的。 只是这会儿小姑娘的情况不大好,面色苍白,嘴唇干燥,大冷的天,头发居然还在滴水,再瞧瞧她那一阵风便能刮倒的模样,王丽心头升起同情,主动开口:“姑娘,是来卖鱼的嘛?” 田宓打量女人,瞧着四五十岁出头的模样,可能是常年打鱼,比一般妇人黑一些,也壮一些,但眼神很温和,应该不是个难打交道的人。 这个认知叫田宓心头微松,她努力扯出一抹笑:“是的,婶儿,家里情况不大好,我抓鱼还算厉害,就来碰碰运气,听说您这边收鱼是吗?” 完全误会了田宓话中意思的王丽,只以为小姑娘家里是揭不开锅了,她感慨般点头:“收!收!只要鱼好,咱们都收,你先打开袋子,叫我看看都有什么鱼。” 说完这话,见小姑娘清瘦的身形与苍白的脸色,她还主动接过重的那个袋子,脚步轻松的在前面带路。 见状,田宓心底升起感激,轻吁一口气,抬脚跟了上去。 到了船边,更想知道锦绣龙虾值多少钱的田宓主动解开袋子,示意两人看货。 “唉哟!这...怎么这么大的虾子?”王丽惊呼出声,面上的表情纠结难言。 田宓没看懂,只以为她的大嗓门是因为太过惊喜,兀自笑得谦虚:“是我好不容易抓到的,婶儿,不知道这只龙虾值多少钱?” m.ZZwtWx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