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话田红星显然不信,他冷哼了声,拿起筷子吃饭:“最近外头乱,你让老大少往外疯跑。” “咱家长卿多乖啊?你这当爸的怎么说话的?”大儿子就是她的命,栾红梅也黑了脸。 田红星没接妻子的话茬,自家大儿子被养废了,小时候他不是没想过好好管教,但父母老妻都护着,但凡他动手,家里就又是哭又是闹的。 好在小儿子向阳乖巧懂事,脑子也好使,有时候,他甚至觉得,父母不重视小儿子,也是小儿子的福气。 一家之主心情不好,除了田宓,其余几个孩子全部埋着头扒饭,大气都不敢喘。 见丈夫只黑着脸不说话,栾红梅不满的拍了他一记:“跟你说话呢,你这火气怎么回事?长卿惹你了?” 田红星无法,只得开口:“今天胜利村出人命了。” “啥?怎么出人命了?谁家的?”栾红梅顿时顾不上生气了,连忙好奇的追问。 田宓几人也抬头看过来。 想到今天打捞上来的年轻生命,田红星叹了口气:“过去姚地主你记得不?” “咋不记得,他家不就剩下个小孙女...是她?”说到一半,栾红梅陡然反应过来,不算大的眼睛瞪的老大,一脸的不可置信。 田红星点了点头:“是她,跳河自尽的。” “怎么会?我记得那姑娘比咱们二丫头还小两岁吧?这...这是为啥啊?” “还能为啥,流言蜚语逼的,也不知道哪个缺大德的,非说那姑娘手里留着黄金首饰,还藏了金条...” 接下来的事,田红星没有具体讲,但田宓她们已经能猜出了大概。 “那...能判那些个说三道四的罪名不?”栾红梅连连说了几句可惜了是个好姑娘后,又希冀的看向丈夫。 田宓抿了抿唇,觉得这事情悬。 果然,田红星摇了摇头:“这事不好办,法不责众,一个村子就没几个干净的,关键那小姑娘是自杀,且留的信件上,也没说具体被谁逼的,倒是承认家里的确留了金子,但被她带着一起下河了。” 姚家那小姑娘,因为祖上是地主,被打成黑五类,这么些年下来,就剩下一个小丫头,生活本就艰难,谁都可以踩一脚,如今那些个莫须有的流言,算是压死她的最后一根稻草。 这种事情不是个例,是时代的悲剧,从前看历史资料时,田宓还没有太大的感觉,但...切身处在当下,她只觉得心里堵的慌。 “真有金子啊?”栾红梅被黄金转移了注意力。 田红星夹了块萝卜干,又喝了口粥:“谁知道?反正谁也没看见,不过最近肯定有人下河打捞,我怕会出事,你看着些老大。” 当了几十年的公安,田红星工作能力还是有的,只是为人太过正直刻板,一个鸡蛋的礼都不收,也不会逢迎,导致几十年下来,还是一个小公安。 但这不影响他的判案能力,发现遗书的时候,他就知道,这是姚家姑娘做的局,不知有多少人被黄金迷了眼,下河去打捞... 栾红梅没懂丈夫的意思,兀自盘算起来:“要不我回一趟娘家,我大哥打一辈子鱼,水性好的很...” “打住,这件事你想都不要想。”不等老妻说完,田红星就黑着脸打断。 见妻子完全没理解自己的意思,还满脸不愉,田红星叹了口气:“初冬了,你且看着吧,这次估计还会死人。” 人的贪欲是可怕的,姚家姑娘留下那样一封遗书,不知灼了多少人的心。 朝阳河又宽又深,夏天都容易出事,更遑论是冬天。 且...以他几十年的经验来看,黄金这事,多半是假的...m.zZwtwx.coM